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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槐花香散文
五月,槐花盛开的季节,一簇簇,一串串,娇媚洁白的花朵挂在绿意盎然的枝头,空气中满是撩人魂魄的芳香,沁人心脾。层层叠叠的槐花,是暮春时节特有的雪白,如玲珑一样的花蕾点缀在翠绿的枝叶间。
抬头仰望, 阳光从枝头缝隙处洒下斑驳的亮点,为槐花嵌上一道亮丽的色彩。摘一串槐花,轻嗅他的芳香,勾起了我对儿时美好时光的回忆。
那时候的家乡,河边、房前屋后随处可见槐树。槐花盛开时,三五个小伙伴,在放学后扔下书包,爬到树上採槐花,再折几枝柳条,编成柳帽,把槐花编入柳帽中,戴在头上,只觉浑身香气四溢。採几片槐树叶放在唇边,鼓起腮帮子吹起鸟叫声,或吹两下口哨,此起彼伏,很是惬意地赛着各自的吹奏技术。而奶奶只要来槐树下就能找到我们,督促着我们做作业,怕我们玩的忘了时间。
奶奶总有干不完的手工活,我们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奶奶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我在槐树下做作业,她就在槐树下纳鞋底,缝衣服。奶奶生了八个子女,一生节衣缩食、勤劳持家。家里的一群小屁孩奶奶也没少操心,缝缝补补 ,洗衣做饭。兄弟姊妹多了,难免吵吵闹闹的,奶奶总是充当调解员,把我们几个管理的乖乖的,谁再要调皮捣蛋的,棒槌伺候。看到奶奶要动真格的了,赶紧闭嘴,奶奶有时候还是很凶的,呵呵呵。
那个时候尽管温饱还存在着问题,但每天放学回家,奶奶总是做好香喷喷的点心,等着我们这些小馋鬼。烙各种各样的饼,甜的、咸的、有些还带馅的,有时还做手竿面,我们除了品尝,当然也学会了奶奶的手艺。
每到暑假,村里的小伙伴们都会去附近的河里游泳,奶奶还要担负起我们几个的安全问题,父辈们忙于生计,往往照料不周,于是奶奶硬性规定游泳时间,午休时间,不得独自一人下水游泳。对于这一点,我们都一致执行,因为时常有淹死小孩的事发生。小的时候没有风扇,酷热难耐时,便在槐树下搁上木板,在那摇扇纳凉,数星星,听七仙女的传说。奶奶总有讲不完的山海经,民间故事,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奶奶再把我抱回床上去。
奶奶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子女们、孙子孙女们都家家团结和气,身体健康,富贵不是最重要的。她常说,要看到孙子孙女都有了下一代她才会安心离去。奶奶一生身体一直很强健,在我的映像中就没见她生病过。
奶奶活到了九十岁,是在小年夜走的,接到电话时已是中午,就在前几天还专门回去看望她,那时她躺在床上,精神气力都已不佳,总以为奶奶还能过个新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放下手中的事,匆匆赶回家,送奶奶最后一程,看奶奶最后一眼慈祥的脸。那一刻的奶奶很安详,奶奶儿孙满堂的心愿也实现了,大家都在灵堂守灵,安当地习俗,明天就是大年夜,必须在大年夜火化安葬,所以人都不忍离去,陪奶奶度过最后一个夜晚。她给了我们的太多太多关爱,付出了太多的精力。
如今,老槐树还在, 依然季节不误的传递着花讯。奶奶已离开了有四年多了,在槐花飘香的季节仿佛又看到奶奶在吆喝着我们回家吃饭了,写作业了; 在槐树的斑驳疏影里,在清风吹拂的清甜花香中,奶奶忙碌的身影依稀还在,仿佛又闻到了烙饼的香味......
採一笺槐香, 谱一笺诗情,槐花纯情素雅的容颜里是我对奶奶深深的怀念,在我的懵懂岁月里,留下了无法淡忘的飘香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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