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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忘记你
1
“我失恋了,出来庆祝一下。”
“什么?正常人失恋是求安慰,你居然还要庆祝,搞错没。”
“我请你吃饭,福斯德等你。”
她没给我错愕的机会已然挂断了电话。这么些年了,她还是那么倔。
小文子是我高中的同桌,我证明了她和男友的从大学的热恋,到毕业后义无返顾的奔赴帝都支援社会主义建设的全程。
他们两个白手起家,即使只能用爱取暖,只能用爱充饥,男创业,女上班,也一向不嫌不弃。这对恋人几乎是我们学生时代的感情楷模,没有任何征兆的分开,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到了,百盛楼下,我等你。”
“吃什么?”
“12楼的小餐馆。”
2
楼上的餐厅很有情调,鲜花簇拥,春意芬芳,爵士乐和香味交融,还带给一杯正宗的美式咖啡。
我被她拖着坐下,看她风轻云淡的点菜,点烟。在青烟缭绕中还被问及要吃点什么。她的冷静几乎不能让我将失恋与她嫁接。
“你怎样忍心结束一段付出了这么久的感情?你有毛病吧!”我几乎是在斥责她。
她掐灭了烟头,眼睑低垂下去,盯着桌子的木头纹路,又像在沉湎往事。几秒后她抬起头来,望着我,吐尽了最后一口烟。
“我一向坚持到此刻,我的生活都是他,此刻我想好好应对自己。感情与他无关也挺好,健身跳舞,留适合自己的发型,做个SPA养养生,没事的时候坐那里吃美食,不也挺幸福的嘛!”她简单地谈吐,似乎对这件事情有很多的话要讲。
“就这样放下了北京的生活,甘心吗?”
“北京对于我来说,是个有回忆的陌生地方,万州挺好的,不紧不慢的,温暖。这儿是我的家。或许我重生了吧,他以前是我的全部,我从没为自己快乐过,他的喜怒哀乐是我的情绪,我累了,耗不起了,我离开对他也未尝不是解脱,他会更独立,而我会更快乐。这份感情压迫着我,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会结婚,会这样一辈子,我不能选取自己的生活,我不能让他决定我的人生。”
她静静地望向窗外,粘稠的夜色和这个城市混为一体。我突然想起学生时代那个倔强的小文子,挽着我的胳膊在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梭巡几个小时,就为买一张哥哥的海报送给他。
我突然明白那份感情不复当年。
3
成长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们在期望和幻想中做出选取,却在焦虑和恐惧中接纳结果。本以为能开出一朵花,却迎来了一个浑身是刺的怪物。小文子如此,我亦如此。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酒瓶摆满桌沿,在我们的歌声里碎了满地。小文子的眼泪落了下来。她说这几滴泪流给新的生活。
“你不会后悔吧?”酒醉后我问她最后一个问题。
“我对得起自己的感情,我珍惜这份感情,我尽力了。不怨他,也不怨我,我不为他生活,我要遇见更好的自己。”
这一天从清晨八点钟开始,在夜里两点钟结束,实在太长了。
我抱着睡梦中她颤抖的身体,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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