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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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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十多年前一场男女之间缱绻的爱情故事。
她叫杨勤,她是村里最美丽的姑娘,好多小伙子投给她心猿意马的目光,那热辣辣的目光滚动爱的渴盼。她自命清高,矜持冷漠,对于别人投递来的爱的信号都置若惘然。意想不到的是,她把自己的爱悄悄挪移到刘明身边。命运多舛的刘明也不可救药的爱上杨勤,杨勤的父亲当时任村支部书记。两颗年轻人的心偷偷摸摸爱上了,双方躲避着别人窥视的目光,身心欢悦沐浴在爱的雨露里。
那时,刘明正遇见人生最不堪设想的窘境——父亲因病不治,撒手人寰。疯疯傻傻的母亲失足坠河身亡。原本一个热闹温馨的家,顷刻像泥石流涌过,顿时陷进黑乎乎水沼里。以前,刘明的父亲带着傻子的母亲是从外地流浪而来落户的,也没有什么亲戚。在这种愁云惨淡的时候,刘明被迫辍学。
最让刘明刻骨铭心的那一幕至今在他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把整个世界装扮的银装素裹。他一个人踯躅在土山上,背靠在一棵松树上,想着悲惨的人生,想着双亲无缘无故离他远去,想着未来闪烁不定的日子……想着的都是痛处,忍不住泪水潸潸,清冽的泪花与眼前的洁白的雪花相互辉映。
他不知道,杨勤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她展开那片带着她的体温和心跳的手帕,轻柔的移动在他的脸上,为他搽去泪花。“你不必去哭,你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要像你背后一棵劲松,挺拔在白茫茫的雪花里,只有在逆境里洗礼,你才能塑造出另一个铁骨铮铮的自己。有些人生必须面对铺天盖地的雪花无情虐待,只有这样,你才能迎来属于你生机盎然的春天……”
他回过头,看见她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她的眼睛灼灼的望着他,饱含无限的怜悯和爱意。她身上落满了雪花,她像冰清玉洁的天使站在他的面前。他冻僵的心突然叮叮当当,温暖的激流横扫盘踞的冰层,响彻云霄。他的感激从心口弹跳出来——他感觉到,这漫天满地的雪花,也有了奔走的温度。
从此,爱在相互的心中种下了纯真的红豆。
过罢春节,她偷偷塞给他一笔钱,让他出外打工,开开眼界,碰碰运气。
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打电话给她,他怕她的家人知道他俩相爱的秘密。他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在外面的辛酸苦辣和对她无尽的相思,他让她放心,无论在外面如何受苦受难,他都要咬紧牙关挺住,做一棵雪地中的松树……
2
因为杨勤的娇丽美貌,镇长的儿子是对她垂涎三尺。镇长的儿子是镇上一霸,坐过几年牢,回来后,那几年的牢狱史就成了他为所欲为的资本。
镇长特地把她的父亲请去赴宴。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镇长开门见山,要让她的父亲与他结成亲家。她的父亲当时就答应了这件事,她的父亲鬼迷心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马屁精——他深谙,镇长的小舅子是县委书记,镇长的堂哥在省委身居要职,镇长的家族闪烁着扑朔迷离的“官运”光环,背靠大树好乘凉,为自己的“钱途”可以保驾护航……
一位哲人说:“灵魂住着白色良知的羔羊和黑色欲望的恶狼,当羔羊死去了,只剩下那只恶狼了”。她的父亲没有设身处地为自己的女儿未来幸福着想,只为自己利欲拨打如意的算盘。这样,无疑将自己的女儿做一个举足轻重的筹码,活生生推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赌局里……
父亲回来后,来到杨勤的房间,她听到父亲语无伦次的说明大意。当时就回绝了父亲这个可怕的念头。在这种情况下,杨勤不得不吐露,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他就是刘明。父亲听到女儿这一番话,顿时大发雷霆,暴跳如雷。他把结实的巴掌恶狠狠打在女儿的脸上,她的脸上顿时印上几条红色的指痕。父亲打完她,穷凶恶极的扬言:“你若再与那没有父母的穷小子勾搭,我打折你的腿!记着,父母都为你好,镇长家里有的是通红的钞票,以后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
杨勤被父亲打了,将决堤的泪水硬逼回到伤心欲绝的眼眶里。她知道父亲的犟脾气,来硬的行不通,只有不动声色,准备逃离这个家,投奔到刘明那里,为了一生的至爱……
父亲仿佛是她心里的一条蛔虫,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目光。他让母亲形影不离的跟着她,让她脱不开身。眼看婚期迫在眉睫,杨勤急在心里,一筹莫展。
镇长的儿子名正言顺成了村支部书记未来的乘龙快婿。
终于有了机会,她偷偷跑了出去。
她乘车来到省城,先在一处偏僻的旅馆住下来,打电话给刘明,等待与刘明汇合。因为她出来的时候,口袋里没有装多少钱,她偷偷从堂姐那里借来的。父母把她的钱控制的死死的,害怕她逃跑出去。
杨勤一走,家里像锅中开了的沸水。镇长的儿子带领一帮人直奔刘明打工的那座城市。镇长的儿子去了扑个空。刘明打工的那家工厂的负责人告诉镇长的儿子,刘明请假刚回去。镇长的儿子接到未来岳父的电话,他告诉镇长儿子,杨勤走的时候口袋里没有装多少钱,不可能直接到达刘明打工的那座城市。镇长儿子接过电话,立即要求父亲从家里派些人分别盯梢县城、省城汽车站和火车站。
刘明刚下了火车,就被守株待兔的人抓个正着。刘明被几个张牙舞爪的家伙挟持回来。
镇长的儿子也赶了回来,站在刘明面前,露出狰狞的微笑,冷不防,对着刘明的裆部恶狠狠的踢了一脚……刘明当时尖叫一声,昏迷过去。
当刘明醒的时候,他躺在医院里。医生不得不告诉他一个可怕的消息:他急诊入院的时候,两个睾丸已经全部碎裂,医生给他动了睾丸切除术……医生说完,无奈的摇摇头。医生的话很明了,刘明这一生注定断了红尘烟波。
杨勤劫数难逃,被镇长的儿子拉大网从旅馆里清理出来。杨勤被带回去,被镇长的儿子强暴了。杨勤被看的更紧了,杨勤对外界情况一点也不知晓。但她很担心刘明,既然镇长的儿子能在偌大的省城把她找出来,刘明一定遇到不妙的事情。不知道刘明来到省城能否安全脱身,她的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刘明出了院,带着镇长儿子给的一点钱,悄悄的走了……
杨勤的肚子渐渐的鼓胀起来,她怀孕了。瓜熟蒂落,她顺产一个小女孩。
飞扬跋扈的镇长因为贪污公款,被查处来了,撤了公职,锒铛入狱。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充了公。杨勤的婆婆见大事不妙,溜之大吉,与一位开发商远走高飞。真是树倒猢狲散,杨勤的父亲也削职为民。镇长的儿子因为换假钞被当场抓住,也深陷囹圄。整个家庭成了狼藉一片。杨勤带着女儿跑到县城租间门面房住下来,摆个水果摊子。
3
光阴荏苒,一晃二十个多个年头过去了。在这峥嵘的时光里,杨勤的女儿顺利考上了大学。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母女两都高兴不起来,脸上愁云惨雾。因为,杨勤孤儿寡母,手头没有多少积蓄,加上她刚动了手术,钱一下子都砸进了医院。
真是雪中送炭,有个贵州的好心人寄来了整整十万元钱。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笔钱是个不小的数目。母女俩不知道贵州人有什么来路,怎么知道她的家中正等着用钱。为了弄清钱的来路,杨勤顺藤摸瓜,来到那座城市,去找当事人,她要登门拜谢。
她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找到了那位贵州的好心人。贵州人听到她的陈述,脸上满是惊讶,他告诉她,那笔钱不是他邮寄过去的,是他的经理让他邮寄过去的。杨勤问他,经理叫什么名字。他回答,经理叫刘海。她要求他带她去见经理。他说,经理出国洽谈业务去了……
杨勤在和贵州人谈话的时候,一扇窗户上露出一道目光,穿越沧桑岁月……
窗户旁站着的人,是贵州人的老板,是这家民营企业的当家人,他真名叫刘明。当他得知杨勤住院动手术,一定要不少钱,就主动的打一笔不菲的钱过去……他现在不男不女的,只是远远的望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红尘中,有些人,他们遇见当初最爱的人,为什么在重逢之际,当初那种火山喷发般的怨恨未曾复燃,相反,却要情不自禁伸出温情之手拉她一把?
说穿了,还是爱!因为他们曾经真正的爱过、痛过,那份爱深入骨髓,温暖过他们生命的旅途。时间的流水可以带走很多东西,诸如忧伤、怨恨……但永远抹不去最初的那份爱恋在心灵上留下的温馨、美好与感动。那份爱,若花芬芳,若雪洁白。世上千种情,唯有最初的爱神圣,那是整个生命流光溢彩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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