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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还记得我吗
老师,还记得我吗?你的学生,小路。现已结婚,为人妻,也正在为生活打拼,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在遥远的江南闯荡,但我对生活充满着期望与热情,对自己很有信心。不知您现在过得可好?很是怀念我们一起相遇、相识、互助、走过的师生之路。人们常说,时间是一把无情的屠刀,总是一点一点削去那些美好的肉质,吞掉那份用心烹饪的甜美汁液。是啊,岁月无情!可是您我的那段情,一辈子我也忘不掉!!!
是无助时的默默鼓励,还是贫困时的点点支持?是一巴掌后的委屈流泪,还是我不愿当班长,后半学期不叫我回答问题的不公?是那次吃搅团后,打扫您房间的猜测怀疑,还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是大雨中您骑着自行车带我一段路程,还是中考时您买给我的那份早餐?是我考试后您的表扬,还是每次课外资料您垫付的费用?此刻,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还是那满满的幸福与感激!
我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家中有姐姐、弟弟和我,一家人的生活靠父母种田维持生计。父亲没有技术,母亲腿脚有些不便,常年累月望着一亩三分地,盼着有个好收成。加上那时上学费用也不低,姐姐上学时总是交不起学费,母亲跑着东借西凑,才得使让姐姐和其他孩子坐在一起,听课,玩耍。慢慢地,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弟弟也到了上学的时候,我比弟弟大2岁,比他上学早,却和他成了同班同桌。因为我上学总被交不起学费逼迫辍学。
我清楚的记着,第一次上学的情景,我是那么地欢快,是那么地渴望与他们一样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放声朗读。梦在母亲借钱交学费的那一刻实现了。我高高兴兴地背起母亲用化肥袋子一针一线做好的背包,去了我向往已久的学校——路湾村小学。在这里,我有了新的伙伴,新的老师,唯独没有新的课本、桌子和板凳,我并没有不开心,反倒感觉很正常,因为我深知父母的实力和所处的家庭情况。一学期下来,到期末考试了,我渴望着考出好成绩,能给贫困的家庭一点希望,可是,我呢?被老师分类了,和一群贪玩,调皮,捣蛋的孩子坐一起答老师黑板出的题,没能和那些有学号,交清学费的同学一起上大队学校应考。我内心流着泪,没有人能替我擦干,命运的不公平就着实地降落在我的双肩,刻进我的骨里,为什么,为什么?父母给予了我生命,却要我生活的低人一等?
到了第二学期,我早早的借好了别人用过的课本,用切菜刀削好铅笔,装进化肥袋子背包,期待着开学。那天,阳光明媚,村里的孩子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鞋子,兴奋地跨进学校大门,我也一样。看着家长们都抢着给自己的孩子交学费,向老师问东问西,我却躲在一边,清点着揣在口袋里卖杏核杏干的钱,生怕被哪个坏同学抢走或被大风一不小心刮走,等所有的同学都报完名了,我才鼓起勇气,掏出捏的汗涔涔的不到二十块钱,交给老师。她是一位女老师,年轻漂亮,人又和蔼,清点完学费之后,微笑地说:“粉粉,你带的学费不够,这学期可能也弄不到学号,这样吧,我先帮你垫付着,你回家告诉你父母尽快补交。”我点了点头,微笑着望向老师,一股暖流开始在心里欢腾。就这样,我与她相识了,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对我要求严格,在我困难时,她总是伸出援助之手帮助我,有时还叫我到她房间吃饭,为了表示感激,我母亲给她儿子做了一双千层底布鞋。她给我正真的代课不到2年,朝夕相处却足有7年半,每次在校园碰见她,总有一股暖流涌上心田。她就是我的启蒙老师——陈老师!
第二位老师是谁呢?此刻,窗外已是夕阳灿烂,汽笛拥挤,凉飕飕的风儿偷窥桌案,脑海中那一幅幅闪动的画面如幻灯片,一次次播放。
那是一个金秋十月,我正就读小学四年级,校园里书声琅琅,您和其他老师站在张老师门前聊天,我深藏了好久“不想当班长”的念头燃烧了,鼓起所有的勇气在好多老师面前对您说出了:“老师,我不想当班长了,您选另他人吧”!话语刚落,您微笑的脸一下阴沉了,我的心就咚咚地跳个不停,好似范了什么错误,您让我先去打扫卫生,等第二天再说。
那个下午放学回家,我告诉母亲的第一件事就是:“妈妈,我终于给曹老师说出,我不想当班长了。”妈妈微笑着问我:“那老师同意了啦,可不要惹她发脾气,她对您挺好的。”我点点头就跑进屋子写作业。一夜之间,我没有睡个踏实觉,翻来覆去想着班主任对我学习生活上的关照,想着明天的种种结果······天终于亮了,如往常一样我早早去了学校,早读班主任没进来,跑操时候看到她潇洒的身姿,独自一人随我们跑了十几圈,早操结束,值周老师训话完毕,各班集合各班讲没做好的事情,该怎么去纠正,才能符合校规。班主任讲完话,让其他同学都进教室,唯独把我留在教室门口外,问我“粉粉,你为什么不当班长了,还在那么多老师面前提出?好啊,不当班长去当校长啊!”啪!啪!两巴掌早已落在我稚嫩的脸上,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任凭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在心里翻滚·····“我让你当班长是看得起你,再说你学习好,想让你给班里同学起个带头作用,可你呢······”老师满脸阴沉扭头走进教室,给同学们开始讲课,而我,被拒之教室门外靠墙站了一节课,从此,每到班主任的语文课,即使她提出问题没人敢举手或他们不知道时,我举起手,她也就当没看见从不叫我回答问题,对于喜欢语文课的我来说,便
成了一种不公平的煎熬!就这样,半个学期的压抑,阴雨笼罩日子过去了。期末考试,我很争气,还是以全年级第一名赢得了她的会心一笑。
十二载的时光呐,十二载的风雨兼程,不知您培育出了多少桃李芬芳,碾转多少学校,我们经历了多少,珍藏了多少?我无法数清,只是当年的那份委屈,错怪、煎熬却教会了我很多很多,它成了我的人生垫脚石,使我面对失败,委屈时,不急于反驳,而是让自己做得更好,用实力证明我能行!
就在前年过年前,我向小学的一位老师打听到您的消息,说是在县城东街小学任教,别提当时我心里有多高兴,真想一下就见到您。想想话都有几天几夜说不完。那天,我去了县城,去向东街小学门卫询问了您的电话,拨通了,您也接了,我们聊得很开心。之后您让我到您的家,我去了,您还是那么得和蔼可亲,进门就问我喜欢吃什么水果,忙前忙后洗葡萄、削苹果、剥火龙果······问我现在的生活状况,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父母可好?结婚,还是未婚?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您说······“老师,还记得我吗?老师啊,我有点令您失望,没能顺利考上高中,之后就读中专,现在在南方打工,生活过得还行,家里父母都健康,看您身体这几年不是很好吧?”我们边吃水果边聊,那种氛围很温馨,她看了我写的文章,告诉我要广览群书,多多积累,趁年轻在外面好好闯荡,打拼,不要怕吃苦,吃亏,要与人友善,孝敬父母。我一一点头,抚摸着她厚实而不再光滑的双手,心里满是激动与幸福的泪花在闪烁。当我问起她的生活情况时,她眼睛有些湿润了,说自己的爸爸一生省吃俭用,在外打拼供她们姐弟三人读书、考学,他们现在都有家庭,有事业了,可爸爸没有享享福,就离开他们了,老师哽咽了······红润的眼睛里含
着多少内疚,只有她自己清楚!!!是啊,人生苦短,父母对儿女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孝敬他们,是我们作为儿女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我们也会老,也有走不动,说话唠叨,像孩子一样需要人呵护的时候,趁他们还健康时,多一些关爱与陪伴,与其内疚的惩罚自己,不如尽力尽早、和气地孝敬他们!
快到晚饭了,看老师最近脸色不好,我就要求陪她一起去楼下用餐,我们手挽着手,一起走进一家面馆,那老板问:“请问你们母女俩吃什么面?”啊,我愣了一下,差点笑了出来,老师看了看我,给那位店长说:“来两碗炸酱面”。她拿来2双筷子,一双我接过来搁在面汤碗上,一双她也像我一样搁在碗上,我们看着对方,想说什么,却又都咽了回去。也许,此刻的沉默就是金吧,吸溜吸溜的长面声惹得我俩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短暂的时隔十年相聚,是那么的温暖而令我回味无穷。
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是啊,人生处处都是考场,每场都有老师相伴,或擦肩而过,或握手告别,或指点迷津,或发生冲突,或永生难忘······不管当时是一时的误会,还是纠正你的错误为你好,还是矛盾冲突,多年后,每每想起,总是那么令人怀念。奔波大江南北的你,你们,是否想起过曾经批评、教导你的老师?不防借此时机,也聊聊心里话,报告一下你取得的成绩和对生活的向往?作为老师的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学生很有出息,你会是老师眼中,以前那个调皮捣蛋不交作业的你,还是现在老师眼中那个很不错的你自己?
最后,祝我的老师健康开心,工作顺利!祝天下所有的老师桃李满天下,育花严当先。
老师,您们辛苦了!!!
2016/09/08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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