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我最大的欢喜与悲哀

遇见你是我最大的欢喜与悲哀

　　青春里总有一个或者几个姑娘，让你念念不忘，而后回过头来，会不会觉得，她们已经在你生命中悄然流逝了？

　　2007年我初二了，从小喜爱爬树抓鸟和尿泥的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生中显得仓促不安，我安静着不去触碰任何东西，却有某些东西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我的生命中。

　　星期一的晨跑，我仰起睡意朦胧的脑袋，看见了站在班主任面前的你泪水婆娑，梨花带雨。你不安的站着，两手紧紧抓着衣角，衣服已经起了褶子，可你还是不停的揉搓着，眼睛已经有些微红，你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眼角已经浸满了泪水。“看着点儿路”我回过神来，脑袋里瞬间清醒了一多半。

　　那是我第一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生，清纯的脸上粘着两道不密不稀的眉毛，粗大的马尾中间俏皮的扎着一个小辫儿。透过点名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木木。住校的我和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我怎样会忘记抬头看见的你。

　　2008年北京奥运会，我们穿着学校发的奥运T恤去迎接奥运火炬，我想在茫茫的人海中看到你的身影，可只看到了茫茫的人海。中午是食堂最热闹的时候，打饭声，吆喝声吵架声，声声入耳。“我要这个菜”我听到了木木的声音，她打好饭便选了一个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坐在食堂的角落，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嘴里不停的嚼着，眼睛时不时的瞟向木木坐着的方向。当我第十八次抬头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心微微有些失望，有些冰凉。我张开大口风卷残云般的将二两白米饭下了肚，便急匆匆的回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宿舍。

　　初三的时候木木已经成了我们住校生的女神，至少在我心里是。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便是她了，而不再是x轴上的某个未知数。有天回学校的时候看见一个阿姨卖小玩意儿，各种刻有字的小牌儿，都是人们的名字。同学小帅在旁边撺掇我，笑嘻嘻的说：要不你买个木木的吧？我冷冷的答到：没钱，要是你掏钱的话，我就乐意买。小帅毫不犹豫的掏出了一块钱，买下了那两个刻着木木的塑料小牌儿。“给你！记得要赶快送给木木啊”“嗯”我还是冷冷回答了他，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将送木木的情景演示了千万种。可结局往往就是那第一千零一种，我没有勇气当面送给她，只是下午放学前把它塞在了她的书包里。

　　之后我问过她是否还保存着我唯一送过她的的“礼物”，她发来消息说“还保存着呢”，我笑了，把它当做了真的。初中我们没有过太多交集，便经历了中考，我知道成绩平平的我和永远是榜首的木木今后没有任何交集了，我留在了学校的高中部。开学报道的那一天，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我露出淡淡的微笑和她打着招呼，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为什么要把那种狂喜藏在心里呢？我不知道，不善于表达的自己，只能把一切藏在心里。

　　不变的校园，不变的环境，甚至是不变的那几个同学，正因大部分初中的人都留在了本校，唯一改变的是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班级。我留在了四班重点班，木木在一班尖子班，她在我们班的斜对面，我能够时不的看见她，真好。

　　高二上学期开始文理分班了，我选取了理科，妈妈说理科生考大学时好选专业，我听从了妈妈的话，正因大人说的话总是对的，长辈说的话都是有理的。初三的时候哥哥给我买了一个mp3，存着郑源的《分手的秋天》存着《心痛2009》。初三毕业在家的时候我常常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想象着自己的感情，咳，哪儿来的感情。高一在家的那天，我第一次听到了那样粗狂的声音，有人声嘶力竭的吼着“我以前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我问哥哥，这是什么？他说是崔健的《一无所有》，我爱上了这种声音，这种音乐，它伴我度过了无数个难眠的夜，包括那个我流着泪睡着的夜。

　　分班之后，我搬到了最西的教室，木木搬到了最东的教室，我们唯一的碰面就是打热水的时候，她往往会说一句“嗨，好寸”我笑了笑，她不知道我在班门口眺望了好久，才换来这么一句简短的问候。

　　中午放学，我和同学穿过铺满塑胶的操场，直奔我们开饭的地方，那里住着我们亲爱的做饭阿姨，以及睡了三年的木板床。木木从后面追上了我们，她晃晃手里的一本书，笑嘻嘻的说“帮我做下题呗，就照着写就行，我没时刻”说着便把书塞到了我手里，没等我答应就走了。我呆了一会儿，心里似吃了蜜的甜。中午用了一中午时刻，帮她写完了她留给我的作业，如果作业总是这般，我宁愿做上一辈子。那段时刻，是我们走的最近的时刻，夏日总是刮着微风，午后放学时小雨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有人躲在楼道里，等着某个爱恋的男生给他送一把透明的伞，有人踏着操场上的积雨，雨水飞溅上天空，构成了一抹不大不小的七色彩虹。

　　“你喜爱我吗”我使劲盯着眼睛屏幕，我脑子飞快的旋转可已经是一团乱麻，短暂的沉默之后你又给我发来了“和你开玩笑啦”。一颗膨胀的心仿佛被一枚小小的针扎破了，瞬间干瘪了。从那以后你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我，记得最清晰的那次，我去银行交学费，一转身，只看到了你的衣角。你总是有意无意躲着我，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看见你。高二的时候听说你新交了男朋友，不久之后听说你被甩了，想象你可能很难受，可你想象不出我有多难受，那是什么味道，我从没对人提过。

　　高三就像进去了戒备区，人们都留意翼翼的各自学习，尽管我疯狂的学习了一年，可还是以数分只差与本科失之交臂，这次我和木木永不会相遇了吧。所有的课本资料在我高考完后两天就已经卖给收破烂儿的大爷，换来的两瓶汽水我喝了一个下午，就这样喝完了我的高中生活。可谁又会甘心几分只差上专科呢？我去复读了，复读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每一天就是做题，讲题，可还是会慢慢习惯。那个夏天，你来看过我一次，你把你去北京拍的照片给我做成了一个相册，扉页写着送给我亲爱的高中同学???。我骑着你的自开车带着你把这个不大的校园逛了一圈，天不凑巧的黑了，我把你送回了家，体重有增没减的你拽的我好累，可那是我过的复读生活中最有感觉的一天，麻木之中感到了些许快乐，那也是我迄今为止过的最幸福的一天。

　　我们似乎又成了好朋友，至少我这么认为，有时你会和我发牢骚，舍友晚上不睡觉，打电话吵的人睡不着觉，图书馆被人占座了，没地儿上自习。你时常叮嘱我多吃鸡蛋，多吃核桃，对脑子好，有助于高考。以至于我之后上大学时每次去吃早点时都会不自觉的买一颗鸡蛋，尽管我以前从不喜爱吃鸡蛋。我始终当一个倾听者，装进你所有的不快乐。可快乐是短暂的，孤独才是永恒的，那天晚上她给我发消息说新找了一个男朋友，从之前的悲哀，我学会了愤怒“你明知道我喜爱你还和我说这些，咱们以后别联系了，你过你的大学生活，我享受我的复读之苦”我关了手机用被子蒙住了头，想挤出几滴眼泪，可徒劳无功。第二天早晨早早起来去背单词，生活还得继续去伪装，为了我那看不见的大学梦想。

　　又重回了平静，生活像一个死循环，没有节点也不会停止，我又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那个冬天，我们不在同一个校园里，甚至不在一个城市，只是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一个世界的空气，三个月没有联系，你男朋友对你还好吗？你舍友晚上还打电话吗？我无从得知，得知后只会令我心碎。冬天开始下雪，一大片一大片的下，你加了我的微信，我理所当然的原谅了你，我们似乎又和好如初了，如最好的朋友般亲密。我把这个我们一齐待了好多年的城市的第一场雪景给你发了过去，你开心的像个小姑娘。那天我打了迄今为止最长的一通电话，冰雪开始融化，结了冰的血液再次开始流淌变的好不温暖，外面下着雪，可春天的花早已开遍了整个世界，楼门的大爷催促着我回了宿舍，那晚我睡的像个婴儿一样安稳。

　　又一次的高考来临了，就像一个老朋友时隔一年再次和你重逢，你当初说的后悔无期，缘分却让你们又一次相逢。我笑着理解了他的邀请，正因别无选取。木木会说高考那天她会摇着大旗为我助威呐喊，我贱嘻嘻回答她“不好迟到哦”。高考那天我没有看到你，我信以为真的话，你常常当成笑话。走出考场，丝毫感觉不到简单，丝毫感觉不到快乐，好像死过一会，全身虚脱了。和同学打了几局台球，我早早的回了家，母亲没有问我关于高考的事儿，我也没有提，可能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认为这次考试不会失误，不会失望。我买了去木木城市的车票，不远的距离，火车却走的好慢，火车没有了蒸汽时代的轰隆隆的声音，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到达的那天，你刚考完英语四级，就应考的不错，你总是滔滔不绝的说着，我总是孜孜不倦的听着。我来的那天晚上汪峰在开演唱会，你陪我听了一会儿，我看见了大屏幕上的汪峰，听到了他在怒吼着，我喜爱听怒吼，木木不喜爱。我去住了宾馆，你还在不停的叮嘱我，我笑着认真的听着，并不反驳。第二天我回了家，晚上我竟像个傻逼一样问了一些愚蠢的问题，你说你就像一个保姆，服侍着我度过了那两天。你要的是一个懂得去呵护她的男生，而不是一个小孩儿。我痴痴的望着屏幕，两行浊泪被什么挤了出来，爬满了脸庞。我没有说什么，既然你的沉默她不懂，你又何必去浪费口舌？早上睁不开的眼周围布满了眼屎，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味蕾已尝不出味道，肚子感觉不到饥饿。母亲半开玩笑的说:怎样？失恋了吗？我羞怒的回答:哪有！双手捧起碗狼吞虎咽起来，即使我尝不出一丝味道，可我不想让母亲为我担心。

　　成绩公布的那天，我没有又彻夜未眠，第二天睁眼的时候，爸爸捧着那部漆已经掉了好几层的手机问我怎样查不了成绩，我不耐烦的一把抢了过来拨通了查询热线，那一刻心还是紧张的扑通扑通乱跳，成绩一科一科出来，全家的心随着成绩的高低起伏而上下跳动。407，不好也不坏的一个成绩，父母送了一口气，我却还有些失望，仿佛大部分发奋付之东流，流向何处，没有人告诉我。紧之后二本线385也公布了，父母还有一丝悬着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

　　在网吧报考那天，我和同学很早就去了，经历了漫长的一上午，我呆呆的坐了一上午，下午三点才开始报考，关网前一分钟，我报上了你所在的那所大学，关网后有个女孩儿哭着飞也似的逃离了网吧，没事儿，只要发奋，有的是机会。

　　鬼使神差的，我们又成为了校友。有天好像喝了点儿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我拨通了你的电话知道了你在教室上自习，我趴在你旁边的课桌上一向静静的看着你，尿意我忍了又忍，还是上了好几趟厕所。那天的记忆有些模糊，忘记了你的表情，忘记了你的语气，忘记了你的动作，甚至忘记了你的穿着，只记得你走的急匆匆的依然如以前放学回家时的模样，我使劲吼你叫你，你听见了，却不回头。你肥硕的身影慢慢变小，直至成了一个小点儿消失在雾霾中。

　　听说你要考研了，听说你要嫁一个外国老公，听说你要减肥了，听说你又去万达吃自助了。我们通话的资料除了取快递就是取快递。我听说了关于你的很多，可我从没有关心过。你让我帮的忙我鞠躬尽瘁，你的好与坏我只是听闻，你的喜我替你高兴，你的悲我不会替你悲哀，你的婚礼上我不会喝的酩酊大醉，只是与好友小酌几杯，而后欣然离场，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欢喜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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