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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忆事散文
在我老家华北平原一带,前些年几乎村村都有石头碾子。石头碾子一般都架在村里的大街边,所处的地方也比较宽敞,为的是方便乡亲们随时使用。在我小的时候,石头碾子对乡亲们的生活帮助可大了,不仅可以把高粱、谷子脱去壳,也可以玉米碾碎成碴子或面粉。象我这个年龄华北平原的农村孩子,不论男女,小时候几乎都帮着大人推过碾子。
所谓的石头碾子,就是两大块经过打磨后的大石头,主要由碾盘、碾滚等石块组成,再加上起辅助的用砖垒成的碾腿、用木头做的碾架等。在碾盘中心有一个坚轴,连着碾架,碾架中固定着碾滚。碾盘和碾滚都被石打磨得十分光滑,平整如镜。天热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特别喜欢坐在石头碾子上,感觉碾子滋滋地往外冒凉气,特别凉爽。
一提到石头碾子,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的高中同学李学东。李学东的个子很高,当时几乎比我们要高出多半个头。可李学东同学走路的姿势特别难看,标准的外八字,再加上屁股特别大,十分逗人。由于李学东的屁股特别大,我们都不叫他的名字,背后偷偷给他起了一个“磨盘”的外号。多年后,以致于好多高中同学都忘了李学东这个大名,只记得“磨盘”这个外号了。这个所谓的“磨盘”,其实就是石头碾子中的“碾盘”。
那个时候,农村几乎没有电,乡下人吃的粮食,除了到磨坊里磨的细粮外,都要借用碾子来加工。象收获后的红高粱,非得经碾子一碾,去壳后再碾碎,然后才可以拿回家去蒸红高梁窝窝头;还有玉米,也必须经碾子压碎后,再过一下箩筛,才可以泼白粥、蒸玉米饼子了。玉米白粥和玉米饼子,是那个时候我们华北平原一带农村家家户户的主食。其实,碾子可以碾的粮食还有好多,比如黄豆、谷子、豆饼、山药干、黑豆等等。
推石头碾子特别好玩,就是围着碾盘不停地转圈。碾子也十分实用,除了下雨天,白天晚上都能推碾子。别看碾子看起来那么笨重,可是推起来却十分轻松,不用费太大的力气,也是小孩子特别喜欢干的活,我们这些乐些不疲。只要把手放在拉扛上,用力往前推动碾子,让碾子滚动起来就行了。在这个时候,往往有一个大人,在拉扛的后边,一手推着拉扛,一手拿着条帚不停地从碾盘边上往中心轴扫着粮食,生怕这些粮食从碾盘上掉到地上。
我们队里的碾子就在我家旁边,小时候我和弟弟经常帮着母亲推碾子。有的时候,我们兄弟推得兴起,会一起用力,把石头碾子推得飞快,让跟着拉扛后过的母亲都快跟不上了。母亲在后边不停地说,慢一点,慢一点。母亲越是这么说,我们兄弟就越用力气。当时,我们兄弟之所以这么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母亲,我们兄弟长大了,不用母亲再推碾子了。
当然,有条件的农村,为了省力,就用牲口来代替人力拉碾子。就是把牲口套在拉扛前边,赶着牲口往前走就行了。拉碾子的牲口往往是小毛驴,而不是牛呀、马呀,更不是骡子。因为毛驴的个头比较小,转圈比较灵活,不象牛高马大的那些牲口,转个弯需要好大的地方,不太方便。这个时候的小毛驴和拉磨的小毛驴完全一样,人们怕它偷吃,还用一块布蒙住毛驴的双眼。
我对碾子印象最深的就是通过碾子做好人好事。那个时候,国家正在提倡“五讲”、“四美”、“三热爱”,全国上下都搞得热火朝天。我们村小学规定,每个小学生一个星期必须得做两件好人好事。农村的孩子,不能搀老人过马路,也不能擦教室里的玻璃(我小学的窗户上都是贴的塑料布),我和我的同学只得每周都得替一些爷爷、奶奶推几次碾子。最为好玩的是,有的粮食已经碾好了,后来的学生非得再把这些粮食重新倒在碾子上,再重新碾它一次。
推完碾子后,这个石头碾子又是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捉迷藏的好地方,百玩不厌。由于石头碾子个头巨大,我们经常躲在碾滚、碾盘的后边,或者干脆趴在碾腿的下边。特别是到了晚上,躲在这些地方,小伙伴们是很难发现的。这时,聪明的小伙伴就会站在碾子边上大喊,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快出来吧,快出来吧。其实,这是小伙伴在唬人呢,因为他光喊叫,脚步却纹丝不动,这种小花招,我也曾经用过多次。
时代在进步,乡村也在变化。我曾经那么熟悉的石头碾子,和许多原先司空见惯的老家农具们一样,随着电气化的普及,也圆满完成了历史使命,光荣退役,没入了滚滚红尘之中。但是,不论是什么时候,也不论在什么地点,每当我想起家乡的碾子的时候,我的感觉还是那么亲切,那么温馨,那么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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