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海滩上的童心散文

留在海滩上的童心散文

留在海滩上的童心
　　一缕斜阳的余晖铺在长满绿苔的海滩上，海浪在喘息，吐出簇簇白沫。大海喧闹了一天，似乎有点疲倦了，它泛着微波细澜，亲吻着滩头的碎石。赶海人的双脚踩在生满斑驳绿苔的碎石上，和密密匝匝的游人一道翻动着那些稍大一点的石头，总能在石下发现一些小海蟹和小海贝之类的玩意儿。那被海滩推上滩头的贝壳和海带成了众人寻觅的对象，我亲眼见到一个小伙子已经捞起了足有百十斤的鲜海带。
　　星星在海滩上快活得像个小鸭子，两只小脚丫使劲地踩着浅浅的海水，还喊着：“爸爸，真好玩！”
　　儿子长到8岁，还是头一次见到大海，大连星海公园那蔚蓝的海水和海滩简直就是孩子无与伦比的快乐园。只见他不时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寻觅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个罐头瓶。过了一会儿，他乐颠颠地朝我跑来，水花溅了他一脸一身，也不管不顾了。我好奇地接过罐头瓶，哇！真想不到，才一会儿，里边就盛半瓶黑乎乎的小螃蟹和小海贝。他蹲下来，往罐头瓶里掬上几捧海水，又扬脖问：“爸爸，它们有水能活多久啊？”我迟疑了下，想当然地说：“兴许能活上两三天吧。”“太少了。”星星不无遗憾地皱了下眉头，又说，“我细心点，它们不就多活上几天了吗？”我说：“大海是小螃蟹的摇篮和家，就像小孩子一样，它们是不能没有家的。它们之间是一种生命的纽带，你懂吗？”
　　孩子缄默了，低下头仔细地看盛在罐子里的心爱之物。他是多么希望能将它们带回家乡呀。过了一会儿，他扬起小脸说：“我把它们带回去，放在鱼缸里养着还不行吗？”“恐怕不行，海水是咸的。”“我可以往水里放盐呀！”儿子自作聪明地说。
　　我憋不住笑了，看来孩子是一心将小海蟹带回去啦，就说，“海水是咸的，但并不就等于是盐水。不过，你既然那么喜欢它们，就带回去试试吧。”
　　星星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我预料中的那种快慰，反而现出了几分忧郁。他望着蓝湛湛的大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猛然，他咬了咬小嘴唇，从罐里抓出一只稍大点的海蟹，放在我手里，说：“爸爸，您先给我看着点，我这就来。”说罢，拔腿就往海滩那边跑去。我愣住了，不知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他跑到海水没膝处，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将罐里的小海蟹倒回大海，又呆呆地站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反身回来。
　　我真不明白他为啥出此举动。这可是他费了好大劲才换来的劳动成果呀。“星星，你为啥 这样做？”我问孩子。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我手中接过那只小海蟹，放回到罐子里，仔细端视着。刹那间，我胸中泛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感。黄昏的大海，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蔚蓝，蓝得那样深邃，那样静谧。此时，那些又回归大自然的小海蟹，也许正在水中嬉戏，像海滩上的一颗童心在跳动。路上，孩子对我讲，他所以只留下一只稍大的小海蟹，实在是怕都拿回家去，养不活，但都倒回大海，又有点心不甘，才带着一丝侥幸将它带回宾馆。
　　当晚，他守着床头柜上那个罐头瓶，不时从床上探出头，打开台灯，朝瓶子看两眼，见到小海蟹还在蠕动，脸上就现出喜悦的神色，直到很晚才睡着。看来，他真从心里喜欢这个小生灵。
　　可不出两天，还未踏上回去的路，小海蟹就默默地死了。星星好伤心上呃，对我讲，他好后悔，当初没把它也放回大海里去。
　　壬申元宵夜
　　壬申元宵夜，天气出奇地好。一轮圆月挂在东边的树梢上，将月光像碎银似的撒个满地，簇簇火树银花不时腾起在喧闹的夜空上，给节日的气氛又浓浓地添上一笔。市区高大建筑物上彩灯高悬，交替闪烁，勾勒出灯的河，灯的世界，简直能让人看花了眼。一条条灯链从楼房的顶端倾泻下来，像点点繁星组成的银河，又像飞流直下的瀑布，流溢着迷人的光彩；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彩灯，环绕的建筑物频频闪烁，像是珍珠翡翠镶嵌的殿宇，又像是玲珑剔透的北国冰城。
　　星星紧紧拉着我的手，扬起神采飞扬的小脸，对着夜景突发奇想地对我说：“爸爸，天天晚上都这样，该多好啊。”我心头不由一热，前年春上去深圳出差，晚间散步，面对满目繁灯似锦，热闹非凡的不夜城，我也曾感叹过“要是我们家乡每天晚上都这样有生气，该多好啊。”回想起来，我们父子也算是不谋而合，殊途同归了。
　　是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哪一个人不渴望自己的家乡早日变得更美好呢？孟子曰：“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人们的物质生活需要充实，人们的精神生活何尝不需要充实呢？眼前，这簇拥的人群不就像是一股涌动的春潮，在追求美的生活、美的旋律吗？于是，我对孩子充满自信地说：“这一天会有的。”
　　据说，月亮的阴晴圆缺会左右大海潮汐的涨落，对此 我无从考证，但十五的月亮会使街上的人流涨潮却是确确实实的。瞧，今晚霍林河大街观元宵灯会的人出奇的多，大街上人挨着人，人碰着人，人拥着人，不要说小轿车难以通行，就连自行车也无立锥之地。小孩子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吃着糖葫芦看秧歌；小伙子成群结队地哼着“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往前涌；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仨一群俩一伙勾肩搭背地嬉笑着，她们的光彩竟使明月黯然失色；老人们也不愿舍弃难得的出门机会，在儿孙的搀扶下也兴趣盎然地指点着、唠叨着。人们都流露出欣喜的笑容。
　　离元宵灯会越近，就越感到气氛的浓烈。尽管草原新城的气温还在零下十几度，可人们心中早已吹拂过和煦的春风。孩子扬起手指着不远处用上千盏节日灯装点的元宵灯会门楼说：“爸爸，你看多帅！”我凝眸那飞檐四簇，星辰灿烂，古色古香的大门，不禁怦然心动。它融古今中外艺术为一体，像彩凤舞朱门，似繁星落人间，令人惊叹不已。
　　步入大门，迎面一尊两米多高的电动猴王灯。它洋洋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郞腿，左手托起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猴。这彩灯经过精心设计加工，用齿轮传动，那不安分的猴王不时踢着小腿，目空一切的样子惹人发笑。好在它的本命年，也应扬眉吐气一把了。说到猴灯，确有许多上乘之作：皓月当空，金猴拱手献寿桃；月似玉盘，一串猴子倒勾在树上，捞河里的月亮；月光融融，猴子登车在圆盘上卖弄绝技。这些猴灯都采用了动静结合的手法，一举一动都栩栩如生。
　　往里走，各式各样的花灯琳琅满目。工匠们将许多优美的历史传说融于灯盏中，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如来佛手心上的孙大圣，七仙女下凡，阿凡提智斗巴依……造型各异，别具一格，让人拍手叫绝。
　　凝视观赏，灯火如海之中，有湖光山色，有琼楼玉宇，有雕梁画栋，真是巧夺天工。人群不时传出惊叹不已的喝彩声。观灯的人声鼎沸，络绎不绝。热闹处，我只好将孩子举到头顶上，才能让他看得真切。走马灯在旋转，人们也像走马灯似的流动着。沉醉在这绚丽多彩的灯的海洋，我突然觉得我们的生活浓缩在灯海之中。从灯展中可以看到人们的审美意识和审美水平已非与昨日同日而语，就连娃娃手中的灯笼也极少用纸糊、高梁杆扎了。流光溢彩的灯会辉映出流光溢彩的生活。
　　“爸爸，快看呢，孔雀开屏了！”星星拽着我的衣角嚷道。我从遐思中醒来，眼前是一盏孔雀开屏的电动彩灯，它正展开彩屏向游人展示着五色的生活。
　　夜空传出一串串炸响，元宵灯会的上空绽开了色彩缤纷的焰火。人们不约而同地仰起脸，分享着大自然和生活中的美。儿子开心地拍手跳了起来。我也笑了，对孩子说：“明年这个时候，我还带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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