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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姑娘散文
中秋，是一个梦中情人，成熟但不失浪漫，冷静但不失热情。窗外，阳光尽情地摩挲着四野，真想在那刺透云层的一束束明亮中穿行。于是，将自己的脚步，撒播在家乡的一座偏僻的小山上。
看，前面山坡上有一片松林，松针仿佛知道北风即将爬上头顶，默契地抱成一团团，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朵朵巨大的墨绿绣球花。她们时而拥挤在一起，时而隔着狭长的细道遥遥相望。
待钻进松林，只见草地上一块一块的松影被树干编织起来，在明暗交错中，我这双没有经验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猛然间，在前方一片黄绿相间的地方，竟然出现了点点的鲜艳，像放大镜里的星星，更像深山里寥寥数家的灯光。好奇拉动着脚步跑过去细瞧，这不是小灯笼吗？一串一串的挂在单薄的细枝上，是那种让人心动的丹红！我一下子想起了年轻时的一条裙子，又想起了无数次目送过的道道晚霞。
生在东北的我们，哪能不认识这就是“苦姑娘”呢？记得小时候，在姥姥家的后山上，这种“水果”有好多，当时觉得这名字起得真是让人怜爱，不光味道像药丸，命也一定非常苦吧。那时候，学着别的孩子，从揪下外皮的“伤口”处把“苦姑娘”里面的籽和汁水慢慢透出来，再把只剩下一层皮的果子放在嘴里，“苦姑娘”在我们的“鼓动”下，一声一声地唱起了山歌，一声一声的犹如轻唤……她，的确给我们带来过无以替代的快乐。
时隔三十多年，再一次在野外看见她，略有一丝莫名的伤感。好似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的沧桑才跋涉到这个名字，灯笼里一定装满了不为人知的苦涩故事。
一口气把这些“苦姑娘”带回了家，我不忍心让它们“零落成泥碾作尘”。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线将它们串在一起，一边梦想着过些天，这些红色的外衣将变成透明的薄纱，恍恍惚惚能看见“红珍珠”娇羞的样子。
它真的有想象的那么苦么？幼时尝过的滋味好像已经不那么清晰了。忍不住扒开一颗，霎时，我震撼了，好似看到了夕阳的泪滴，它晶莹、红润，楚楚动人。放在嘴里，立刻流淌出一股淡酸夹杂着涩涩的味道，滑向喉咙的瞬间又变成了一种纯粹的苦，停留在那里，久久不肯退去。
“苦姑娘”，总是楚楚可怜地躲在偏僻处，那颗艳似玫瑰的心，默默地悸动着，好多年，好多年……有多少风雨鞭挞的日子，她在一隅独自承担？有多少漆黑冰冷的深夜，她在孤独中颤栗无眠？
轻轻地将她挂在我的书架上，我想她一定也喜欢墨香中的那一场场灵动，留恋那一篇篇唯美动人的诗句吧。苦姑娘，有诗书相伴，她一定不再寂寞，懂得怎样去拥抱秋季，怎样去面对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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