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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那棵梨树散文
祖屋是一排二层土坯房子,爷爷和伯伯家住中间,叔叔和我家分别住在两边。院子很大,大门朝东开。院子的南墙其实是一道土崖,崖高三米,崖顶宽处有五米,最窄处仅一人走过。崖中间有一个豁口,是雨水自然冲刷留下的。我小时候上崖顶玩,就是从豁口往上爬的。
崖上长着许多树,椿树、槐树、柳树、楸树等等。树都不高,胳膊粗细,但也足够承受我童年的体重,爬树是我和弟妹们常常温习的功课。两棵苦槐树像孪生兄弟般的站在一起,相距只有一米。我们在两棵树的半腰挽上一根绳子,就成了秋千。打秋千的时候,两棵苦槐的树梢“哗啦哗啦”摇晃着。
有时爷爷看见了,就扯着嗓子心疼地骂起来:你们把树摇死呀!
爷爷不心疼我们,心疼那两棵苦槐树。
崖上树多,但没有一种能结果实,只有那浑身长满刺的酸枣树能在秋天给我们解解馋,代价是手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邻居二妞家的院子里,长着棵大梨树,一到秋天,满树的黄梨压弯了枝头。我们常常望着流口水,我们盼着他家下梨的日子。因为下梨的时候,二妞他爹就会叫我们帮助上树摘梨,下完梨后,他把摔破的梨子塞满我们的衣兜。
我家那道土崖后也长着一棵碗口粗梨树,离土崖好几米远,有些离群独居的味道。每年春天,二妞家的梨树白花花的一堆,我家那棵梨树却满树鲜嫩鲜嫩的叶子,就是不见一朵花。
爷爷说这是棵公梨树。
我问爷爷什么是公梨树?
爷爷说公梨树就像男人,不会生孩孩。
我觉得爷爷是浑说,树还分公母?它们又不是鸡,有公鸡母鸡之分。
又一年春天,我看见那棵梨树繁茂的绿叶间,有星星点点的白花开了。我说:爷爷,爷爷,咱家的梨树开花啦!
爷爷说那是耍花。
我问爷爷,什么是耍花?
爷爷回答说,耍花就是光开花不结果的花。
我觉得这棵梨树真可恶。
转眼间秋天到了。
有天我上梨树玩耍,无意间看到一个拳头大的梨,比二妞家的梨大多了。我再仔细搜索,又发现了几个梨,都在树梢的叶子里藏着。我十分兴奋,我拿着长棍子使劲敲打。那些梨落地的声音“咚咚”的,像是落下块石头。我捡起来一咬,哎呀,梨子的皮太厚。我大歪开嘴使劲咬下一口,吃在嘴里像是沙粒般沙沙地响,满嘴梨皮渣子。
我把剩下的几个梨拿回家,用刀削去了厚厚的皮再吃,哎呀,水又大又甜,比二妞家的梨好吃多了。
我给爷爷拿过去两个梨,爷爷看了半天,咬了一口连声说:好吃!好吃!
我便急忙跑到二妞家,告诉二妞:我家的梨树也结梨了,比你家的好吃!
过了几天,我发现爷爷拿着砍刀在那棵梨树的身子上削树皮。爷爷嘴里“哼哧哼哧”地吐着白气,大裆裤在两腿间来回晃动着,还放了几个响屁。
我觉得爷爷的大裆裤子里藏了许多的屁。
我不解地问:爷爷、爷爷!你怎么要杀树呀?
爷爷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把脸上的汗珠说:梨树树皮太厚,我给它往薄里削削,明年结出的梨,皮就薄了,就更好吃了。
我“咯咯咯”地笑起来,我觉得爷爷真是老了,老糊涂了,变傻了。树皮厚和梨的皮子厚有什么关系呀?就好比一个人脖子上痒痒,你去挠腿有什么用呢?
我依旧笑不可支地向母亲说起爷爷的愚蠢行为,母亲说:老人有老人的想法,你不要傻笑了,说不定还真是那样呢!
果然第二年的梨子结得又多又大,皮也挺薄,吃着爽口极了。
从那年开始,我再不去帮助二妞家下梨了,我才不稀罕她家那几个破梨呢,小球的没个核桃大。
二年后,伯伯家盖新房子,把那道土崖推平了,那棵梨树也碍事,爷爷给锯掉了。
父亲用梨树的枝干做了一个擀面杖,母亲说很好使唤。再后来,我们全家都迁往长治市。搬家时,母亲一再提醒,千万不要忘记拿上梨木擀杖。
几年后,我调往几百公里外的忻州市谋生,对那个梨木擀杖就再没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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