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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乡村记忆的散文
看戏
年节之初的喜乐,是隐忍着的,期盼着的,待到元宵节,一场八音会震天动地,响彻山谷时,人心里憋的那股子兴奋,喜悦,才一股脑儿倾泻出,随着音乐起伏、汹涌的是,人身上那热气腾腾的折腾劲儿。
上党八音会是一种民间吹打乐,在上党地区广为流传,至今己有2000多年历史。人们在生活中发现了能发出声音的材料特别多,能制成乐器的有八种“金、石、土、木、匏、革、丝、竹”,后来人们将各种乐器称为“八音”,也是八音会的由来。
明清是八音会的鼎盛之时,这时民间己经传有各种曲谱,乐户也更加活跃。八音会是民间自发的群众组织形式,在上党地区非常普及,几乎每村都有组织。
湘峪八音会起于何时无从查考,相传明朝万历进士孙居相、孙鼎相兄弟做官后每年都要组织去龟王山进行迎神春祈活动,想必那时就已经有了八音会。八音会的特点是:吹打并重,热烈奔放,广纳兼容。
上党梆子流行于山西东南部。1954年定名为上党梆子。以演唱梆子腔为主兼唱昆曲、皮黄、罗罗腔、卷戏,俗称“昆、梆、罗、卷、黄”。在清代乾隆期己经盛行,嘉庆、道光年间班社林立,名伶辈出,剧目竞现,流派纷呈进入蓬勃发展时期。
上党梆子的唱腔以板腔体为主,间亦用曲牌体,板式中运用最多的是[大板]和[四六],伴奏乐器:打击乐是音响强烈的大锣、大鼓;弦乐是巨琴(头把)、二把、胡胡。
上党梆子的基础功叫[三把],它运用起来稳健大方,雄壮有力,表现手法是粗线条、大轮廓,直出直入,强烈明快,具有粗犷、健康的艺术特色。台步、身段都有淳朴古老的特点。唱腔音乐高亢、委婉、活泼。曲牌丰富。
湘峪村的戏剧活动,老辈相传在明末清初就有了戏班。西大庙的戏台和舞楼就落成于道光丙戍年(1826年)清末我村西二宅的连小润、连小何底下院的樊守栋、樊守樑兄弟及其子组成戏班称为晋东南万艺班。演出活动遍及阳城、晋城、沁水、长治一带。
农闲的时候,在大宅院的舞台上搭起了戏幕,上村下岭的就都知道湘峪要唱戏了。吃过中午饭开着三轮车、拖拉机呼朋携友的来湘峪看戏。年轻而又有办法的小伙子骑辆摩托在乡间的小路上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引来了一阵阵的羡慕的目光,八十年代的摩托简直就是泡妞神器呀!
大宅院里,用松木格栏从高到低搭起了座椅,看戏的时候还得拿报纸垫在屁股下面,要不然新买的裤子就会和松油来个亲密接触。看戏的大部分都是年纪大的,年幼的时候在他们闲聊中知道了红脸忠、白脸奸。耿直的包公黑容颜。
后来长大了,唱戏就成了我们年轻人联系感情的一种方式,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我们是属于感情深的,经常喝到不醉不归。当然血气方刚的时候免不了动手动脚,过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也许是特定时期的一种特色,那时候动不动就打架的我们居然成了女孩子心目中的英雄,我好几个朋友的媳妇就是那时候我们四处征战讨回来的,到现在也是我们得瑟的资本。
耳畔又响起熟悉的童谣:红圪档,搭戏台。接俺闺女看戏来,人家闺女都来了,俺的闺女还不来,说的说的就来了,骑的毛驴打的伞……
割麦
夏日的清晨,睡梦中被妈妈喊起了床,哥哥同我一样睡眼惺忪,坐在床沿迷迷瞪瞪。被妈妈催促着,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朝后岭的麦地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麦香,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地头。金色的麦粒在流动的雾气中,喧响着,挣着身子想跳出来。微风拂过,麦浪翻滚,能听到那些饱满的麦穗儿,开口谈笑。我沉浸在一种臆想的美景中未曾醒来,耳畔传来妈妈的声音,傻站着干嘛,割麦子了!
妈妈一个人割两耧,我和哥哥两个人割两耧,就这样妈妈还是把我和哥哥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天渐渐热起来了,汗滴渐渐大了起来!最难受是腰,已经有了僵硬的感觉,好几次都坚持不住了,但是透过汗滴打湿的双眼,看到了妈妈和哥哥在前面镰刀挥舞着,只好咬牙坚持下来。
快中午的时候,大太阳靠近我,似乎搂住了我的肩膀,称兄道弟。热汗淋漓,衣服完全湿透了,我实在是坚持不住,镰刀一把扔老远,把自己重重的抛在了地梗边的树荫下。平时就连走路都觉得硌脚的地梗,现在给人的感觉如皇宫金雕的玉床般舒服,哥哥也满脸汗水的坐在我身旁不想动了。
妈妈放下镰刀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我们,完了告诉哥哥,你和弟弟休息一会慢慢割,妈妈回家给你们做饭吃!她捆了一担麦子,我和哥哥帮她挑起来,妈妈担着回去了。
正中午的山地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酷热,蝉儿不知疲倦的叫着,平白多了几份烦躁,缓过劲儿来,哥哥说,我们还是慢慢割吧,我说好,就这样边割边休息,等到了妈妈送饭来。
田脚下的小溪旁,桶锅里的豆角河洛散发着诱人的香,犹记得那时的狼吞虎咽,在很短的时间内吃完,溪水里的两双脚在惬意的游荡,树荫下,我们两兄弟的笑声那么悠扬。
两点的山上,已经感觉到了轻风送爽,吃饱后的我们拿起镰刀也没有了那份沉重,加上已经快割完了,镰刀上好像谁加了扶持力一样,轻快了很多!三点多的时候已经割完了,我看见还有一小块青色的麦子,就欲扑上去狂割,幸好妈妈叫住了我,你干嘛呢?这是用来捆麦子的!把青色的小麦拨起来连接成一根绳的模样,平铺开来,然后把小麦一铺一铺的抱过来,最后捆起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往回挑麦子。
把尖担扎进麦捆里,胳膊用力把麦捆高挑起来紧走几步看准另一个麦捆的正中央扎下去,接下来在哥哥的帮助下挑了起来,虽然沉重,但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夕阳西下,在崎岖的山路上,余晖把我们母子三人挑着麦子的身影越拉越长……
打场
夏季,麦子收回来了,打麦场上一片喧闹,成了艰涩生活中一个孕育希望和快乐之地。总是排队等别人家的打了以后,就赶紧见缝插针的占一块地方,把自家的麦子铺开,少的时候麦穗朝中间,麦杆朝外面,多的时候就胡乱铺开,俗称占场。
在烈日下暴晒几天后,第二天早上牵着牲口,备齐打场用的簸箕、叉、扫帚到了麦场,先给牲口戴上笼嘴,脖子上套上套布袋,用绳索拉起轱辘,在麦子上面开始转圈。
过一会,让牲口休息一下,拿铁叉把麦杆祭成一大垛,如果没有打干净,就又开始第二次的工作,俗称搪瓤,完了以后把所有的麦子拢成堆。接下来就该开始最重要、也最显水平的扬场了。
没有风的时候,男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抽着旱烟,扯着淡话。女人们就地将扫帚坐在屁股底下,咬着耳朵说着东家长、西家短,在不经意间把眼光盯向自己中意的男人,然后在别人的荤话中慢慢涨红了脸。
风来了,男人们戴起了草帽,抓起木锨,撮起半锨麦糠扔向空中,试着风向。记忆中的扬场都是由上年纪的把式扬的,那时候还叫生产队,一个队里只有二、三个扬场把式,扬场的姿势优美如舞蹈。前腿微弓、后腿紧绷、前手高举、后手轻送,铲起一木锨,一抖膀,迎风扬起。那扔出去的粮食便均匀散开,粒粒粮食在空中翻着跟头,像雨点似的落下。而麦糠则如春天的柳絮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走。
把式扬场的时候,女人就用长扫帚,在落下的粮食堆上捋去麦秆,只剩下带粮的麦穗。扫帚要挥洒自如,而且轻重适合,扫重了会带走部分好麦子,扫轻了麦穗扫不出去。把式锨一扬,女人扫帚扫一下。两个人要配合默契,进退自如。
最后,粮堆越积越大,堆出一个金灿灿的小山丘,其四周便是麦糠等杂物,糠麦分明,一清二楚。看着金灿灿的麦堆,老百姓憨厚的脸上满满的全是丰收的喜悦。
最后把所有的麦杆挑到一起祭起来,作为牛一冬天的口粮。而整个冬天,麦秸祭上就成了我们儿时的天堂,一帮孩子上窜下跳,村庄也被纯真的笑声感染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也有早熟的哥哥姐姐们人约黄昏后,夕阳西下,两个人从各自的家里不约而同的到达场地的麦秸祭下面,相对执手而坐诉说着相思之情,在黄昏中两个人儿的身影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如今父母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村里我知道的老把式一个个的离开了我们,在这个机械已经替代了传统的手工劳作的年代,扬场,作为农耕文化的技术活,谁来传承?谁把记忆中的扬场重新发扬?将由谁来再现儿时记忆中的那些乡愁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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