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消逝的濮公山散文

永不消逝的濮公山散文

　　在豫南的淮河畔有一个古老的县城，已有三千年县制，古时叫息国，今叫息县，又称息州、大息地。在大息地境内、淮河南岸，有一座小山，名曰濮公山，是大别山的余脉向西南的延伸部分。因为濮公山坐落在大平原，所以，这座山虽然海拔高度只有一百五十米，面积不过四平方千米，但是给人以挺拔俊秀之美。北宋大学士苏东坡曾游览于此，称之为“东南第一峰”；明人夏赉有诗赞曰：“濮山回折枕淮流，叠叠晴峦翠色浮，疑是芙蓉初削去，淋漓元气未曾收。”

　　关于濮公山，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相传秦朝的始皇帝，有一根用神仙的胡须做的鞭子，能赶动山。此皇帝从北向南赶，赶出了华北大平原。当他来到豫南的淮河畔时，感到很困乏，于是就在濮公山脚下休息。他睡着了，有好事者把他赶山的神鞭给调换了。当这位皇帝醒来时，拿着鞭子继续赶山，怎么赶也赶不走面前这座小山，从此濮公山又叫“不动山”。传说过去了千百年，濮公山在淮河畔屹立了千百年。

　　我知道濮公山是在很小的时候，那时人们大都说是不动山，也有的可能是读音有误，说成“葡萄山”。小时候只是听说而已，从没有见过，更没有登上过濮公山，但是濮公山的“背影”我倒是常常能够看得见。我的家在息县县城的东北方，离城约有十八公里，到城南淮河之滨的濮公山直线距离约有三十多里。在一年四季里，只要天气晴朗，当太阳偏南的时候，抬头看西南方，就有一片特别清朗的天，那就是濮公山。

　　到后来，为了加快社会主义建设的步伐，解决吃粮问题，国家在息县城关西，建了一座化肥厂。工厂距濮公山很近，约四公里，烟囱里升腾的浓烟四处飘散，有一些还能随风光顾到濮公山。化肥厂的建立，使粮食产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也污染了绿水蓝天。自从有了

　　这座化肥厂，无论是多么晴朗的日子，即使抬起头和脚，再也见不到濮公山的“影子”了。

　　这座大别山的余脉就像豫南人民一样，具有坚强的性格。它石质坚硬，呈青色，是建筑、修桥、铺路的理想材料。开始时，人们用钢钎凿下一块块大石头，用架子车拉到需要的地方。后来，为了提高效率，用炸药炸石头，所以，一到中午时分，就可以听见开山的炮声。那时，没有手机和手表，在田间劳动的人们就根据炮声来定时间，炮声一响，就该收工了。

　　濮公山的石头不仅是建筑的好材料，还是烧制石灰的优良原料，用这些大青石烧制的石灰能粘住五块砖，其他地方的石头烧制出来的石灰则没有这种黏性。比如任店也有很多石头，有很多石灰厂，而这里的石灰无论是黏性还是色泽比起濮公山的石灰要逊色很多。都说息县有三宝，牌坊、半夏和石灰，这石灰就是濮公山的石头烧制出来的。石灰不但用于建筑，修路也少不了它，柏油路的路基就是用石灰、水泥、土掺和在一起的三合土做成的，这种路基耐压耐冻，寿命长。

　　我第一次登上濮公山是在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学校举行登山比赛，我们和登山队员一起从西面向上攀去。到了山顶，极目四望，田园、丘陵、包括县城都在脚下，真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旷达感受。虽然是一座石头山，但是山顶也有一层薄薄的灰色泥土，所以长了一些不太高大的树和灌木。我们躺在树下，阳光从树叶间斑驳在地面和身上，别有一番情趣。山的东面是陡峭的悬崖，这是开山炸石的杰作。除了树，还有一座庙，据说庙里的香火很旺盛，直到现在，每年的三月三还有庙会，许多善男信女来这里烧香许愿。不过庙早已不在山顶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濮公山和各行各业一样加入了改革开放之列，这座资源有限体积不大的小山也被承包了，各自在各自承包的山体上不分昼夜地开山放炮炸石头，响声接连不断，不再像以前那样仅限于中午。除了黄色炸药，还有一种像白色面粉一样的“无声炮”也加入了开山的大军。所谓无声炮，就是把这种白色粉末装进凿好的石孔里，然后注入一点水，粉末遇水体积膨胀，就把石头撑开了，这原理和水变成冰体积增大，能把水箱撑炸一样。这种无声炮安全、环保，很受青睐，但对于濮公山来说是致命的，一座本来不大的小山，日日炸，月月炸，年年炸，早已夷为平地。到现在，连山根也给攫了出来，昔日的濮公山，成了名副其实的“濮公湖”。当年香火旺盛的神仙庙，已挪到“濮公湖”畔，而今香火依然旺盛，每年的三月三，前来朝拜的人成群结队，摩肩接踵，向心中的神灵虔诚地敬献各种贡品，并祈求神灵保佑平安。

　　为了息州人民幸福安康，被苏东坡赞誉为“东南第一峰”的濮公山贡献了她的一切，如今除了湖畔的几块大石头，和曾经用濮公山上的优质石块煅烧白灰的石灰窑旧址，再也寻不见濮公山的踪影。

　　濮公山虽然消失了，早已不见当年开山的热闹景象，但是，因为这里环境优美，离此不远的造纸厂、化肥厂相继关闭了，没有什么污染，适合居住，所以在离濮公山旧址不远的地方，开发商新建了一座的小区“清华园”。在“清华园”附近，也就是“濮公湖”处，计划建造地质公园。“濮公山”地质公园正在筹建中，建造好的地址公园和“清华园”相辉映，将是息州继“马媛广场”，“息夫人”纪念馆之后的又一大景点。

　　濮公山，这座在豫南大地上屹立了千百年的“不动山”，在现代化建设的征程上一马当先。现在，作为小山包的她虽然不存在了，但是，在息州人民心中，“濮公山”永远不会消失，人们将永记濮公山为息州人民所做的贡献。任何一个人来到“清华园”和“濮公山地质公园”，当年开山炸石的情景和有关“濮公山”的传说，就会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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