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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是印在心中的名片散文
回家过年,正值隆冬时节,故乡的黄土高原上草木枯黄。寒风凛冽,像一声声口哨在山谷间悠悠回荡着。但天空是那么低,那么蓝。云朵如棉絮,一片连着一片,更加突显出天空的清澈、明净。
走在故乡的村落里,映入眼帘是极度的荒芜与萧条。没有一丁点儿可欣赏的地方。要想在这样冷若冰霜的冬天,寻找一些绿意,可是稀奇之物了。
沿着田埂,低头仔仔细细地观察,潜伏在地面上的麦苗,耷拉着脑袋,与荠菜蜷缩在土壤的表皮上,这是唯一的一丝绿色。再沿着山路匍匐前进,满山遍野,树木都已脱落了所有的叶子。可没有走几步,忽然在崖壁之上挺拔着几棵苍松,让人眼前一亮,心生几份情趣。
故乡的冬天,除了这些再无别的地方可去炫耀了。也没有太多的词语和诗意,去抒情,去赞美了。
到是那些曾经住过的老房子,旧窑洞,祖祖辈辈留下的老宅院,让人久久不能忘怀。自从汶川地震之后,那些住了几代人的窑洞在那瞬间里,震荡的裂开了缝隙。可人们依然赖在窑洞里还是不想走,最后,还是留恋不舍地搬迁出去。人虽然挪动了地方,可心与灵魂永远挪动不了,像烙印在瓷器上的影子难以抹掉,除非那瓷器碎了,人的怀恋之心才能安静下来。
自从住上瓦房,窑洞也彻底与人告别了。我们长年累月在外,逢年过节时也很少回家,自然,对窑洞常常在梦里相见。醒来时,一场梦便破了,而两眼已泪如泉涌。梦,总归是要醒的。而我们对于故乡那份养育之情总是不能割舍。
过去,那些年,故乡只能在心中和大脑里,把它存储起来。或者,在油灯下,月上柳梢时,在笔下将那一幕幕鲜活生动的点点滴滴记录在书本上,闲了,更多的是太久了,生怕那些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失去,隐匿。而我们才把它延续着,在家谱里写进去,载入史册。
而现在想想,就有很大的区别了。对故乡的怀念与记录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生命之外的东西了。像那些木雕、石刻、瓷娃娃、碾盘、、犁耙、镰刀、牛车、水井坊等,都已成了一张张印在心灵深处的名片了。走到哪里,也走不出故乡的那张名片,这张名片就是永远呼唤我回家的地方。
对故乡的想念与记述,我们随着时代的步伐,变换着不同的经历和过程。而现在不是单单的那些文字的倾诉与表白。与过去的不同,老式的黑白照相机在那个年月,是非常珍贵的、奢侈的宝物。平常都是老人祝寿,儿女结婚时才请来专业的摄像师为人们拍照,还是大头镜,镜头前蒙上一块布,三条腿支撑在地面。人也坐的呆板,一动不动。只听见摄影师一声令下,咔嚓,再咔嚓,一张相就这样照好了,还得个十天半月的才能一度芳容。那个年代照一张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一,照相的师傅少,其二,条件差,冲洗一张相片就像搞什么地下活动一样神秘。更不用说有那么多闲时间去照张关于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了,那窑洞就更谈不上了。
还好,科技进步了,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信息时代,多元化的时代。每个思乡的人从此不再为没有故土的照片而去痛苦了。手机在生活中充当了特别重要的角色。每到一处,随手便掏出来就会拍张相片,快捷方便。就像今年春节期间,每回到家乡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曾经住过的窑洞里去看看,转转。那些老旧的家什都已落满灰尘,窑洞里陈列的大瓷缸,瓮坛子,风匣子,锅台,火炕都被远去的时光淹没了。在眼前,是那童年的一幕幕场景,有父亲挑水回来时的身影,有母亲围着锅台煮饭的清香。
为了更好的记录着故乡,我用手机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把一张张照片上传到相册里。闲暇之余,翻看,回味。有一天,我将几张关于老宅子的几口窑洞上传到朋友微信圈里。在兰州工作的表哥看到了此相片,他留言说:看到这几张图片,我已泪流满面,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往事,爬在炕头上看小人书,讲故事。可这一晃悠,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看到你拍的这些相片,心再一次不能平静下来,唉,岁月催人老啊!转眼间,物是人非,人去楼空,那些曾经的记忆是多么美好啊。我也万万没想到几张普通的相片,却着实勾起表哥的那么多感慨。
说起表哥,他是我们表兄妹中最骄傲最自豪的人了,唯一考上大学的一位。记得他上大学时,每逢暑寒假,回家总喜欢讲讲他大学的生活。那时他考上的是山西医科大学,我们都以他为荣耀,出门上街都感觉到一份光彩。他最爱炫耀的是告诉我们,他离太原云周西村,就是刘胡兰烈士陵园很近。他还说,他见到了刘胡兰英勇就义时的铡刀。我们一群孩子们总是把表哥团团围住,打破砂锅问到底,欲罢不休。
表哥大学毕业后,本来去黑龙江哈尔滨。不知什么原因,他放弃了高工资好待遇。却选择了自己的故乡,甘肃兰州。大概是表哥不愿离开故乡太远的缘故吧。他没有说过,到现在也一字未提。我想可能就是此种原因吧。工作分配后,每当回家探亲时,都要来我家住一个晚上。就要那睡那热热的火炕,他说,自己永远是农民的儿子,农民的儿子就永远爱这热炕头。在他的一部笔记本里满满的字里行间都是记录着他对故乡的人与事,亲情的无限思念,和每次来回告别故乡的点点滴滴。记得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便翻开表哥的一本笔记,上面写了一段话:每次离开家乡,最伤心的事便是父亲帮我扛起一大包行李。母亲天没亮,就早早的为我煮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父亲走在前面,母亲走在后面,翻山越岭到了镇子的车站,一直等我坐上开往城市的班车,这样,父亲与母亲还是久久不肯离去,当看到大山把父母的身影掩藏起来时,此刻,我愈加的伤心,在旅途中只能以泪水洗面,化解心中的那份对父母,对故乡的深深思念……
就在前几日里,清明节那天,是二姑夫逝世十周年之季。表弟一家人开车从市区返乡去给二姑夫扫墓。自从二姑父去逝之后,表弟一直在家不远的城区做广告装潢。虽然生意时好时坏,打拼了多年后,在城里买了楼房,安了家,将二姑接了去。老宅子从此就关门闭户,一把生了锈的铁锁便是这个曾经生活了几十年的终结。几间蓝瓦房孤零零地矗立在村头,院子已是荒草萋萋,只有几棵杏树、桃树、苹果树、在土堆里扎根、开花、结果、凋谢、枯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夜里,打开手机,清明节无非是关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祭祖,扫墓的文章,帖子,诗歌,图片。这时候,表弟第一个在微信上发了几张相片。第一张是在地面上倒下的杏树,枝干上还挂着密密麻麻的杏花,第二张是院子的老房子,看上去很苍凉,仿佛在岁月里沉淀的很古老,第三张是表弟一家在树前经过时观望杏花的神情,第四张是表弟坐在伐倒的树上歇息的镜头。就这几张相片,不过是几棵杏树被表弟砍掉了。看到此景,我们相同的反应都是在一味的责怪表弟。责怪表弟好端端的将几棵开着花的杏树就这样夭折了。是表弟不应该这样,还是我们异口同声的责备不应该呢?
也许我们太热爱自己曾经养育过,生长的故土了。甚至那一草一木都是自己的生命。表弟无奈的回了句:院子空了,一到杏儿长大,总是惹来不少的麻烦。他说,村子的孩子一到杏子熟了时,成群结队的翻墙入院,偷杏子,高高的围墙被溜出了豁口。我真是没办法啊!长痛不如短痛。一个痛字,忽然间也刺疼了我的神经,的确,痛字多么让人难熬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表弟看似不愠不火,不急不爆,但他内心真正是热爱自己的故土的。要不,门上锁了多少个的春暖花开,他依然还是选择了回到院子。他内心的痛,只能将那一棵一棵盛开着的杏花树,亲手锯倒,在时光里,他凝望着那杏花一样的故乡……
每个人,走得再远,故乡永远是近的,呼唤我们回家的永远是深处的一个名字,一张名片,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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