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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的记忆散文
二月二龙抬头,家家户户要剃头。
小时候,老人有讲究,有钱没钱,剃个光头过年。家家户户的男人、娃娃都要在年前理发,理得清清爽爽地过年。那时候年前这次理发很重要,要理得非常短,原因就是正月里不能理发。老人说,正月理发死舅舅,所以经过正月之后,二月二龙抬头这天,理发馆的生意就好得不得了。
而我小时候,理发是不去理发店的。妈妈说那时候谁都舍不得花五分钱去理发店理发,村里手巧的男人女人就是最红火的理发师。院子里放个方凳,村里老老少少的爷们和孩子排好次序,挨着理发。理发最早几年用的不是推子、剪子,而是剃头刀,理发也不叫理发,叫剃头。烧一锅热水,舀在脸盆里,热气腾腾的,剃头刀在热水里蘸一下,在一条油叽叽黑魆魆的布带子上来回一摩擦,就开始在头顶刮起来了。大部分成年男人都是剃光头,只有小孩子在头顶剃一个茶壶盖形状,四周都是光的,看起来非常俏皮可爱。后来有了推子、剪子,年轻一些的男人就开始注意起发型,不让剃光头了。再后来就都去理发店理发,只有老年人和半大孩子还是在村子里用剃刀剃。女人在这一天也是要剪发的,不过她们相对就简单的多,脖子里围个毛巾,手巧的女人用剪子剪个长短,有的就剪掉一些头发梢,意思意思,表示“龙”抬头了。
理完发,村子里的孩子就都去忙活另一件事——炒玉米花、炒豆子。
提前一天就泡好豆子,用盐水浸了,然后晾晒成半干,玉米粒则是一定要晒得干透才好。黄土坷垃打碎,揉细,用罗子细细地罗了面,晒干。到了二月二这天,把黄土放进铁锅里,烧起火,眼看着黄土在锅里被烧热、烧透,似乎被烧疼了,表面上出现一道一道水纹一样的痕,用玉米杆茬子在锅里一搅动,就像雨点滴在虚土上那样泛起一连串小花,就说明土烧开了。这时候,一个人继续专管添柴烧火,另一个人就把玉米粒倒进锅里,同时两手用劲抓住玉米杆茬子,快速在锅里转着圈搅拌,玉米粒被滚烫的黄土彻底包裹、旋转,就听锅里发出噼里啪啦爆裂的声音,这时候围观的孩子们就会一起拍着手大声喊着:彆、彆、彆花花,彆、彆、彆花花,彆、彆、彆花花……
据说,喊得越响亮,玉米粒就会全部彆开花,一个个像爆炸的蘑菇头,这样的玉米花吃起来松软、酥脆、喷香。如果是那种没有彆开花的玉米粒,炒熟后不仅吃起来费劲,而且也不香。等到再大一点,就想明白了,彆开花并不是因为喊的缘故,而是锅里黄土的温度和搅拌的速度在起作用。等到锅里不再想起哔哔啵啵的炸裂声,玉米花就算炒好了,连锅端起来,倒进一个筛子里,来回晃动,细细的黄土面顺着筛子漏下,筛子里就剩下玉米花了。拿起一个玉米花仔细欣赏,会发现,每一个玉米花都是从玉米粒底部向上开始裂开,汇聚在顶部,绽放白白的棉花朵一样的花瓣,非常漂亮。炒完玉米花,就继续炒豆子,豆子是不会开花的,最多在半腰裂开一道缝,手一搓,就把皮搓掉了,一把一把丢进嘴里,吃起来发出咯嘣嘣的声音,满嘴都是豆子的香味。
等我们再大一些,每到二月二这天,村里都会来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的老头,他的自行车上推着一个爆米花机,在村子中间一个宽敞地上支起摊子,放开嗓子吆喝几声:爆玉米花来,爆玉米花来……老头自己不带柴火和煤炭,谁家爆玉米花谁家就要提供柴火或煤炭,所以你看吧,一听到吆喝声,有的大人带着孩子,有的孩子自己端着玉米、豆子,抱着柴禾,提着一兜煤炭就纷纷跑过来、聚拢在爆米花的老头周围了。开始还分谁家的柴禾谁家的炭,后来就混淆在一起了,拿得多的用不完也不再拿回家,后面的人就不用拿柴禾和煤炭了。爆米花机爆的比自己在家里用黄土炒的干净、卫生,用的时间还短,不仅可以爆玉米花、炒绿豆黄豆,还能爆大米花呢。
到现在,城市里几乎家家都有微波炉,超市里买来专用的玉米,连着包装纸在微波炉一转就是一袋香喷喷的爆米花了。街头巷尾也有很多卖爆米花和饮料的小店,随时想吃爆米花都可以买来吃,不用再等到二月二这一天了。
或许,在农村,这二月二理发、爆玉米花的习俗还在,那里的孩子或许还保持着我小时候一样的快乐,还是那么简单,那么纯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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