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发泄的恨散文

不宜发泄的恨散文

　　数天前的一个晚上，我无意中看到弟弟的QQ个性签名改了，一句“心，还要痛多久”让我顿时不安起来。随即我给弟弟发消息，他不回；我又打电话给大姐，想从她嘴里得知一点情况。我告诉大姐，大姐只是安慰我不要担心，还说这种事她们也没办法。我对大姐说，看到这样一句话，我心里真难受，估计弟弟又遇上不顺心的事了。“弟弟这些年不容易，要养家，要还债，又没有父母依靠，老婆还懒得要死，不关心他，看着他真是觉着好作孽啊！（作孽：土话可怜的意思）”说到动情处，我竟然哭起来。“你离他最近，你就多多关心他吧”我泣不成声地叮嘱大姐。大姐无奈的对我说，这是弟弟的命，只能慢慢熬了。

　　大姐说这种话，也是无奈到了极致。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大姐对弟弟一家有多么爱，为了弟弟一家，她操尽了心。只是再怎么操心，对于有些事还是爱莫能助，就比如：弟弟的家事。

　　从90年代初，故乡的人们迫于生计，相继远走他乡，以酿酒为生。几年前，我的大姐和弟弟去了四川，二姐去了湖北，而我早年嫁到了益阳。姐弟四人天各一方，只有春节期间才可以会面。大姐和弟弟相隔得较近些，只有她才最了解弟弟的情况，而我，只能从大姐的口中得知弟弟过得怎样。这些年，虽然弟弟很少在我面前诉苦，但我知道他活得很累。

　　父母在世时，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的弟弟放荡不羁，让父母操碎了心。生活的无忧无虑，让他根本不知道艰辛的滋味。父母相继去世后，他的天也塌了。当时，亲戚和乡邻们都断定他不会再有出头之日。那几年，他的轻狂确实让我们为他捏一把汗，生怕他误入歧途。还好的是，我们只是虚惊一场，他没有变坏，既没有染上毒瘾，成了瘾君子；也没有因为偷鸡摸狗、打家劫舍而锒铛入狱。当然，这也得归功于大姐和二姐，把他看得死死的，苦口婆心规劝他，硬是用亲情压住了他那颗不安分的心。

　　如今，弟弟已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三十几岁的人了，再也不是昔日那个轻浮不靠谱的青年。不再花钱如流水，而且也变得勤劳。他的善良、仗义让他很快在他乡站稳了脚，生意做开了，生活品质也得到了改善。前年，他还把老家的老屋拆了，和叔叔合伙建了很豪华的别墅式住宅。只是把所有积蓄花光了，还借了亲戚一些钱。如果他的老婆不是这样的人，其实他们会很快就过上舒适安逸的日子。可气的是，弟妹不肯与他同甘共苦，反而懒惰成性，不思进取，频频给弟弟心里添堵。

　　其实，如果弟弟不是顾及到孩子的成长，他早就与这个女人离婚了。当年，所有亲戚一致奉劝弟弟与她离婚，大家说，弟弟若不与她离婚，这辈子都不会翻身。他为了不让孩子受父母离异的影响，坚持不离婚。为了孩子，弟弟一忍再忍。

　　听大姐说，弟妹这么多年来从不起早床，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早上，弟弟开门营业，做早餐给孩子们吃，她却呼呼大睡。那些年，我偶尔回家，亲眼见到弟弟为年幼的侄女换尿布，晚上抱起来喂牛奶。他爱孩子，对孩子呵护备至，连弟妹都不及他。弟弟一般不会在我面前控诉他的老婆的不是，这些年了，就说过一次，他说弟妹成天只想玩电脑，他已经跟她没什么话说了。也许是他觉得自己是男人，不想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即便是自己的姐姐，他也不想让我们过多的知道他的尴尬。从弟弟的言行举止来观察，我觉得他变了，变得深沉甚至是不苟言笑了，这不得不让我感到悲哀。是生活中的憋屈让他与曾经那个快乐的青年判若两人。

　　前几天，二姐打来电话，告诉我弟弟为什么发出那句“心，还要痛多久”的感叹。她说大姐叮嘱了，不要让我知道了担心，但她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弟弟看不惯弟妹成天泡在网上，什么都不管不顾，他冲她发火了，不想拿她出气，揍她一顿，只得把电脑砸了。弟妹则是一气之下拿走家里的流动资金几千元钱，跑到外面旅游快活了几天才回来，还害得弟弟四处找。二姐说，现在弟弟家里已经恢复平静了，她叮嘱我不要再跟弟弟说什么。

　　我还是担心，总想跟弟弟说点什么，以便确定他的情绪怎样。那天晚上，我终于拨通了他的手机，却是弟妹接的。我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什么，敷衍几句后要弟弟接电话。我不能再给弟弟添堵，让这个才恢复平静的家又起波澜，我只得强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提起他们的事。强忍着心头的恨，我没有说弟妹半句不是，只是跟弟弟随便说几句后要侄女接电话，我叮嘱她要听爸爸的话，要心疼爸爸，懂得关心爸爸，不要惹他生气伤心。侄女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可能知道我要表达什么，在电话里连连答应“嗯”。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我对弟弟的牵挂，而不能在电话里咆哮，指责弟妹。她这种人，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多说无益，免得她不快，然后把气撒到弟弟身上。

　　上午，我又拨通大姐的电话，与她提起这件事。大姐一听我说到弟妹，马上不高兴了，她说以后不要跟弟妹打电话，不要理她；就是打电话给弟弟时，让她接到了，也要马上挂掉。大姐说这样的话，我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么恨弟妹，只是不便于发泄罢了。

　　弟妹，让我们恨到牙痒，却又无法发泄。这种恨，是怒其不争，与其他无关。当大姐和二姐倾尽全力去帮他们时，为他们的生意资金想办法，为他们建房子拿出自己的积蓄时，是希望他们夫妻齐心协力建设好他们的小家的；而不是想看到一个败家女人自甘堕落，不顾家庭。是弟妹让我们失望，是她让弟弟一个人背负生活的重担负重前行。为了不让我们的恨成为导火索，引爆炸药桶，让弟弟在硝烟中伤痕累累，我们只能强忍着我们的恨；并且希望弟弟为了他的女儿挺住，再挺住，直至弟妹良心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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