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鸣印象散文

鹏鸣印象散文

　　鹏鸣印象一二

　　一“爵”与“缺”的故事

　　我和鹏鸣认识是缘于文学，我是他的忠实粉丝之一，也是他的远程学生之一，毋庸避讳地说，我步行十分钟站在原畔上就能看见他不余笔墨歌颂的焦河湖和情人岛，也许因为这层特殊的关系，他也放下架子做了我的粉丝，我们经常在博客里互访，我是出于膜拜学习，他则是出于关照鼓励，我的博文他几乎每篇都看，看完不做评述，但会点个喜欢或者收藏以示鼓励。我知道他的学生很多，写作计划和应酬也多，能有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很荣幸的事了。其实，很多时候，在他的众粉丝里，我只能算一个不合格的僵尸粉，很少像其它活跃粉一样热情洋溢地粉他，因为我知道，作为乡党，过分粉他显得虚假，如果说他坏话又显得龌龊，所以但凡有人追问，我一般都中肯地实话实说我所了解的“一斑”，全豹什么样，各人有各人的窥法。更何况对于艺术，包括文学，我向来只注重作品，不太注重作者其它方面。

　　一晃在新浪博客里相识已经九个月之久了，和其他文友一样，仅限于互相欣赏文章，文人情谊半张纸，并没有像起初客套的那样见面，让我沾点文气，因为他忙，也因为我自卑，都没有刻意促成见面，那瓶特意预备的“蓝瓶秦洋牌”拜师酒也默默地在橱柜里一呆就是大半年，已经蒙上了灰尘。眼看着孩子就要考期末试放假了，我以为过了春节我去外地谋生的话，见面的可能会更加渺茫，肯定会留下一个遗憾。

　　元月18日，我在博客里看到他发的重复纸条：“火速把手机号码发来，我在外地。”我心里疑惑，号码怎么存丢了？能有什么急事呢？以往他发纸条内容几乎都是推荐我看哪篇文章，着重看哪些内容，要坚持好好写作之类的话。

　　当听到他亲口告诉我三天后返乡时，我还是觉得很突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听得出他很高兴，终于可以回故乡转转了，谁能不高兴呢？尽管我常常自恃是乡党，经常直言不讳地向他提出反对的观点和建议，也在虚拟的世界里十分信赖地告诉他我的意愿，但真正走进现实，我还是有些怯场。对于他这样有名望而且又知根知底的人，当然不用顾虑安全问题，而是忧虑地位的悬殊带来的尴尬。我向来信奉“阶级门第无法逾越”的真理，始终认为双方不论多么真诚，多么满腔热忱，都无法跨越阶级门第在现实中正常平等地来往，过度的自卑最易蒙蔽人的双眼，让人不能正视恩惠，感受友好。

　　说实话，我又有些怕去拜见他。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善于应酬，满腔热忱不知怎样表达到恰到好处，似乎患有社交障碍一样。

　　我想起了曾经有一次，有人想请我改编儿童文学作品，这个现在很畅销，写出来马上就能上市见效益，但不能署我的名字，我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放过这个坐在家里就能轻而易举赚钱的好机会，何况版权对于当下的我意义很渺茫。他得知这件事后，电话里非常生气劈头盖脸骂我：“你得是疯了？！连这一点儿觉悟都没有？坚决不能同意，穷死也不能……”那口气俨然像一个娘家长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能单凭想象精准地用两句话把我的现状和结局描述出来——老公、孩子、热炕头，从前、现在、写两首。三年、两载、断写头，自生、自灭、一抔土。——然后说，你必须要继续努力。

　　这也许就是作家的特质吧，能掐会算，洞察心肺，他从来不提，看看你是光脸还是麻子，是麻杆还是胖子，只逐篇看博文，就把你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他不止一次地说：“不看人样光看文章就知道可惜了你的才华，能写就好好写，坚持写。”

　　有一次我发现鹏鸣老师新置顶的博文里有一个卖官鬻缺的词语，就怀疑是他把卖官鬻爵的爵字打错了，堂堂大作家鹏鸣怎么能有错别字呢？岂不让人笑话？点击率那么高，而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让人笑话他呢？赶紧发纸条提醒他：“第X段第X行那个卖官鬻缺的缺字打错了吧？赶紧改改？”没想到他一点回应都没有，依旧是卖官鬻缺，看着那个“缺”字我心里忐忑不安，开始后悔自己的直率。但是在我印象里他根本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曾经有一次我发现并指出印刷错误，他就很快回应：“那个刚出来我就发现了，赶紧睡去，不要熬夜，明天还得劳动。”这次是不是我错了？这样想时，突然就悟到，官缺官缺，只因奇缺才珍贵，才有人不顾一切高价求之，只因为有人肯高价求之，才有人不顾一切鬻之，如今时代变了，不再有世袭爵位了，用卖官鬻缺代替卖官鬻爵或许更恰当更贴切。明明是我错了，他却能忍住被误解而不发一言，让我自己去悟，看来他也有高深的一面。

　　对于文字，向来心存敬畏，不敢略有差池，甚至吹毛求疵，但要想炉火纯青，还需社会履历丰厚。这一点是从书本课堂和字典学院学不到的。

　　我一直在心里认定，如果若干年以后，我有能力附庸风雅出个什么集子的话，他肯定会十分豪爽地答应为我写序并题书名，如果那一天来得太晚，绝对是因为我太懒太懒。

　　他的豪爽和平易近人是多有文字记载的，以贫富论英雄和以貌取人也是他所不齿的，想到这里，我又心宽了，张狂地暗自盘算见了他一定要求几幅鹏鸣手迹墨宝，几本鹏鸣专著，甚至想短信告诉他提前预备，以免回乡应酬繁忙让我落空。

　　我想象着与鹏鸣老师见面的场面，变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文墨痴呆。

　　2015-1-21

　　二文人情谊半张纸，相逢时节一杯茶

　　能喝上鹏鸣泡的茶，那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元月23日，在他回到故里第三天，才轮到我去拜见，他的应酬实在太多了，我一摁门铃，开门的人满脸严肃，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他，我有些紧张说：“我是……”他说：“我知道是你，你先去大厅坐着等我电话。”

　　大厅很热，我更加紧张了。实在无聊，拿起手机自拍了几张照片舒缓心情，就看见县上的一拨人出去了，这下轮到我了。

　　这次看见鹏鸣老师跟看见老熟人一样了，一下就不紧张了，他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慈祥，首先笑着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接过那杯用厚重的白瓷杯子泡的茶，心里说，能喝上鹏鸣老师泡的茶，那简直是太不容易了，得好好喝。

　　紧接着他问我：“最近怎么写得少了？散文和诗写得那么好，可千万不要放弃。”说完又直言不讳地指出我的缺点和不足，并强调要改进，写文章光有文采，思想角度不调整好也不行。这些我都虚心接受了。

　　期间他打电话给别人，让从街上买一沓白水烙馍带回来，心想他大老远跑回来就差这一口白水烙馍？难道好客的新疆老乡招待他的新疆特色馕还没这个好吃？他说这两样东西他都爱吃，并且都赞不绝口。他说他不爱上街，怕有人追着问：“你是不是鹏鸣？”

　　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站起来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找出两本厚厚的书——《中国诗歌史略》和《世界文学简论》，递给我并说：“这个早就说好给你的，这次当面给你。”

　　我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说话不算话，为此还一直耿耿于怀。”

　　他也笑了起来：“你这娃，这种心态不正确。”

　　他找到签字笔说：“写字，拿来。”

　　我没有反应过来要写什么，他说：“不要写？不要写就算了。一会儿可别再回来找我签。”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两本书已经被我塞进包里了，还没让他签名呢。我一边把书递给他一边不好意思地说：“要签，咋能不要签呢？只是……我心里正在想着，怎么箱子里没有一幅字呢？我今天可是冲着墨宝来的。”

　　他笑着说：“我的字不好……以后吧，以后写了给你。”确实当时也没有文房四宝，不能强人所难。

　　后来我又向他请教了几个问题，其间还谈到官为什么见不得文人的原因。在我印象中文人当了官基本都弃文蜕变了，不论顽固迂腐还是清高廉洁都被打磨得精光圆滑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喝吧，把这杯茶喝完，赶紧回去，不要耽误接娃。回去好好看书，好好写。”

　　我突然想起还有人在大厅等着见他呢，于是喝完放下茶杯就起身告辞，他千叮万嘱地送到门口说：“到家了记得发个短信。”我抬眼看时，他头顶上那个门牌号显示是535，这个数字真是太特殊了。

　　文人情谊半张纸，相逢时节一杯茶。

　　2015-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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