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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寒细雨散文
日渐冷清的梅树枝头挂着几朵匆匆开放的梅花,零零落落寥若晨星。梅花的倩影还是一样靓丽,但是身影里匆匆忙忙的神色,似乎不管怎样掩饰,都掩藏不掉。遒劲的枝条上,隐隐约约地隐藏着一丝淡淡的温馨,似乎天地间的寒意无论多强,也阻挡不住它们对春风的执着追求,对五彩缤纷的无限向往。细细嗅嗅,四周围仍然轻轻地、断断续续地散发出一缕缕浅浅的幽香。凝神静静品味,仿佛漂泊异乡的歌女在在远远的高楼上,微微地蹙着细长的眉头轻轻吟唱,若有若无,渺渺茫茫。
迎春花舒展着凝重翠绿、柔软优雅的苗条身躯。虽然它被称为春天的使者,春天的信息;但是嫩黄灿烂的迎春花好像在躲避着谁,一直不肯露出一丝踪影。仔细看看脆嫩苗条的枝条,才会寻觅到偶尔露出一点点鹅黄色的萌芽,以及隐藏在枝条上淡淡的靓影。
阵阵微微的东风悄悄过来,好像在轻轻地叹息,也好像为谁饯别在轻吟。蓝汪汪的天空瞬间消失了一脸的灿烂,在叹息声里慢慢地变得一脸愁容,仿佛是离别的忧伤。虽然感觉到一阵阵清冷,但是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凛冽刺骨寒意。轻轻的东风总是伴随着一阵阵细小的雨点,宛如叹息以后常常轻轻地流泪。慢慢地,天地之间浅浅的寒冷里,细细的雨滴越来越多,缠缠绵绵地飘起了无边的小雨。
小雨淅淅沥沥,轻轻悠悠,连绵不断地飘落起来,似乎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轻轻的寒意,仿佛把一丝丝一缕缕淡淡的离愁扩散到了天涯海角,弥漫到了无边无垠。放眼环顾四周,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似乎连接到了每一个城市,每一寸土地。天地间好像悄无声息地拉起了一道薄薄的轻纱。不论看着哪里,都是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宛如心里似乎清清楚楚地感受着,却无论如何看不真切,说不明白。
初春的小雨细细密密,一下就是好几天。看着绵绵细雨,人们似乎没有丝毫讨厌烦躁的神色,但是喜气洋洋的脸上总是抹不了一缕缕淡淡的离别惆怅。
雨滴不住地落在并不是很热闹的村庄里,悄悄地落在家家户户高高矮矮的屋顶上,寂寞地飘洒在干干净净的水泥路面上,随着冷清的路面延伸到整个村庄,直到每家每户每个角落。牛毛似的细雨无限惆怅地落在村庄里随处可见的东倒西歪,或者倒塌的旧房子里;十分惨然地飘在只剩下残缺荒凉的房基地里。无声的细雨十分寂寞地落在破房子周围默默地生长的树木上,孤独地飘洒在稀稀拉拉尚未露出青绿的荒草上。偶尔可见一栋设计新颖、造型奇特的别墅,无言地守望在轻轻的细雨中;宛如年轻俊美留守少妇,鹤立鸡群地站在饱经沧桑的老人中间,寂寞地守着一份时尚的靓丽,美丽而又无奈。
村庄上空好像早晨零散升起几缕淡淡的炊烟,漂浮着一缕缕淡淡的轻雾,慵懒地在上空无精打采地飘动。漫步在村庄里,徘徊在干干净净的水泥路上,笼罩在周围的是看不见摸不着边际的空旷,难以言表的寂静,无边无际四顾茫然。新年里温馨动人的喜庆仿佛已经随着东风里悄然而去的蓝天,被离开家乡四处漂泊的打工者匆匆忙忙地藏在离别的心里,轻轻镌刻在经历了风霜雨雪坚毅沉稳的脸庞上,包藏在厚厚的羽绒服里,或者收拢在沉重的包裹里,背着、或者拉着带走了。
偶尔有几处爬满了翠绿色青苔,低矮阴暗的小房子里,散坐着两三位、或者三五位满头白发,胡子拉碴的老人,一脸深深的皱纹明显地流露出岁月的沧桑,宛如他们赖以栖身爬满了翠绿色青苔的小屋。虽然常常可以听到他们开心爽朗的笑声,但是总觉得笑声不是太响亮。虽然笑声发自内心,是真心爽朗的大笑;但是笑声里总是让人觉得含有一些沉重,有一些迷茫,有一些期盼。
没有闲花落地,但是细雨湿衣。这样的天气里,本来是顽皮的孩子们释放心情,延续新年喜庆的日子。水泥路上偶尔传来轻快孤独的脚步声,间或才会有一两个孩子轻轻淡淡的背影,宛如眼前的细雨,在身边轻快地一闪;清脆的笑声在耳边一响,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如花的笑脸,转眼间就不见踪影。
潮湿的屋面上,细小的雨滴宛如一缕缕淡淡的忧愁,慢慢地凝聚起来,悄悄地化作了滴滴泪水,轻轻地滴落下来,轻轻而又孤独地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这声音轻轻的,一声一滴节奏清晰,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灵巧的手,拿着一支优雅的指挥棒在不停地指挥着一样。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不慌不忙丝毫不乱,演凑了早春时节淡淡的、轻轻的离愁别恨。
四季常青的松柏上,叶子更青更绿,蕴藏在朦胧春色里的情感似乎更加浓郁,是对春天到来充满了由衷的喜悦?还是对骤然热闹、又骤然冷落萧瑟的村庄叹息心忧?落光了叶子的树上,阵阵细雨之后,无不洗刷得干净明亮,泛出耀眼明亮的淡青色,似乎孕育着无限的生机,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期待、深深的渴望。仿佛就等着春雷一声召唤,就纷纷闪出靓丽的身影,点缀村庄无言难耐的寂静。
村庄旁边,池塘周围一棵棵垂柳依然默默地挺立着。灰黑色的主干上沟壑纵横,碧绿的青苔从根部开始,不断向上蔓延。到处生出一缕缕,或者一簇簇灰红色的根须,在微风里轻轻飘荡,宛如饱经沧桑胡须花白的老人默默地坐在塘边。柳树上已经垂下了万千条碧绿的丝绦,每根细嫩柔软的枝条上都非常有序地缀满了绛红色的叶萼,鹅黄柔嫩的柳絮就悄悄地藏在里面,似乎害怕人们学着古人折柳相送,不敢、也不愿意看见离别的场面,或者不愿意身处眼下的寂寞的寒意里。细嫩柔软的柳条在密密的细雨里,轻轻地随着微风舞动着柔软的腰肢,看上去确实非常美丽,但是总有一些无言的寂寞。它们似乎默默地蕴含着无限的深情,等待着春雷的一声召唤,绽开自己美丽的笑脸。可是,丝丝寒意里面,似乎有一些“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的淡淡失落。
池塘里水平如镜,自水落石出的冬季以来一直清澈见底。濛濛泷泷的小雨里,池塘上仿佛升起了一缕缕袅袅的青烟,懒散地轻浮着。凝神良久,细细看看水面,偶尔可以看见一两条小鱼的影子,很孤独地飘游在空旷的水里,一副忙忙碌碌来去匆匆的样子;刚刚还在眼前,一转眼就隐入墨绿色的水草丛中。池塘边生满了青苔的石台阶上,偶尔走来一两位老人孤独的身影,慢腾腾地蹲在水边洗一洗衣服,淘淘米,洗洗菜。一会儿,慢慢地站起身,蹒跚地离开,瘦削孤寂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冷冷清清的村庄里。
池塘边的草地上,湿润的泥土已经酥松。经过寒冬的一些野蒿一直郁郁青青,零零散散地生长在池塘周围。野蒿的邻居,零零落落的枯草懒散地伸着懒腰,无声地吸收着雨水,孤寂的身影在细雨里默默地等待着。桃花树枝头,还是一片寂寞冷清。体态慵懒的鸭子,带着寻觅期盼的神色,迈着蹒跚的步子,仿佛要去追赶大白鹅的匆匆背影,和健壮俊美的大白鹅一起走出村庄,但是大白鹅似乎不理不睬,昂着头,唱着高亢嘹亮的乐曲,迈开大步,甚至张开两只优美靓丽的翼翅,飞一般地迅速奔出了沉寂的村庄。只剩下一身灰褐色的鸭子形单影只,徘徊在村庄,无力地漂浮在寂静的水面,朦胧的水面上映出模模糊糊灰褐色的影子。
池塘旁的水沟两边,偶尔看到一两棵青翠的野蒿,或者几根枯草的草茎在细雨里颤抖。刚刚湿润的水沟里断断续续的水流,勉勉强强地把村庄和田野联系在一起。
放眼望去,田野宛如在飘渺的雾里一般,朦朦胧胧的仿佛一幅清新的水墨画展示在眼前。漫步田野,田地里的泥土已经酥松湿润。虽然感觉不到浓浓的泥土芬芳,但是已经可以嗅到一丝丝吸饱了雨水的泥土,在轻轻的细雨里飘散出淡淡的清腥气息。田地里小麦油菜的幼苗,在去年秋天就已经舒展开了嫩绿的叶片,在带有寒气的微风中微笑地摇曳着。点点雨滴无声地洒在小麦油菜的幼苗上,嫩绿的叶子上不久就聚集了一颗颗清澈透明晶莹闪亮的水珠,映衬着绿色更加翠绿,绿得纯洁,绿得无暇,仿佛翡翠雕琢的珍品。
田地间小水沟里的水涨了起来,两边的黄褐色的芦苇密密麻麻。细雨里芦苇遍身湿润,挺立着苗条的身材静静地等待着,似乎微微闪着一些淡淡的光。青绿色修长的嫩芽虽然还悄悄地隐藏着,但是黄褐色的芦苇生机勃勃,早已就蔓延到了水沟旁边荒芜的水田里。田地里高低不平的地方,细小的水流慢慢地向低处无声地流淌。真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小水沟里的流水仿佛经过了严寒的历练,受到了皑皑白雪的熏陶感染,处处都是清澈见底,恍若没有。阵阵细密的小雨落在小水沟的水面上,无声无息,连一圈轻轻的涟漪也看不到。没有随风潜入夜,同样润物细无声。微微湿润的田埂上,偶尔慢慢走来一两位佝偻着腰的老人,身上披着雨衣,肩上扛着铁锹,蹒跚地来到自家的田地里;慢慢地清理清理小麦、或者油菜地里的水沟,排除田地里的积水。有时休息一会儿,环顾四周的眼神里,微笑的脸上总是掩饰不了一丝丝淡淡的茫然。
村庄旁边聚集着几个正在等车的青壮年男女,大概是最后一批离开村庄外出打工的人员。他们背着沉甸甸的乡愁、对未来生活的渴望,挤挤挨挨地登上了远去的客车。挥手之间,告别的不仅仅是对家乡父老乡亲的一片思念之情,也许还有一份对于这一片贫瘠土地一丝丝无奈的思恋。挥手之间的一滴滴泪水,融入了早春轻轻的寒意,很快就渲染了天地之间,化作了漫天绵绵的细雨。
眼前的一幕幕,慢慢地把我的思绪牵引到迅速发展扩大的现代化城市;仿佛看到了千千万万个肩上背着希望,手里提着惆怅的农民工,随着人流无声地流向城市的每个角落,成了蚁族;仿佛看到一栋栋高楼大厦宛如春雨里的小麦、油菜,正在蹭蹭蹭地往上疯长着。乡村里,剩下来守候在寂静村庄里的,几乎都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在读书的一部分孩子,以及漫长的孤独、逐渐浓厚的迷茫。刚刚热闹了几天的村庄,又恢复了平常令人心慌的寂静。
日渐沉寂的村庄,漫无边际的细雨,带着丝丝寒意的轻风,慢慢地幻化成一句话:轻寒细雨情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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