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城燎原之榕韵的散文

时间:2022-10-06 11:21:59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 相关推荐

禅城燎原之榕韵的散文

  一

禅城燎原之榕韵的散文

  我读张旭,自感是门外汉,但对熟悉的燎原路的榕树,却陡然于内心有了某种与狂草书法家相似的认同。

  明人丰道生云:“行笔如从空掷下,俊逸流畅,焕乎天光,若非人力所为。”说的是唐人张旭的狂草。我惊异于张旭书法的微妙、张狂,特意找来《古诗四帖》欣赏。但见"潇洒磊落,变幻莫测”,似半醉诗人,即席吟咏,却难置辩,哪撇是昏昏醉语,哪捺是生命乐章。明人董其昌评曰:“有悬崖坠,急雨旋风之势。”诚然,一篇佳作自是气韵天成。

  盘空而舞,舞姿经年累月定格于古老的禅城燎原路舞台。褐色的枝,褐色的干,褐色的魂。外表粗糙得像在苍茫大漠中钻出的男子,阳刚中透出厚重;又似天父即兴遣派凡间的溢满仙气的书法家,灵性里彰显气度。它们手执巨椽,随性点染,即融章法、布白、间架于其中;笔走龙蛇而飞动自然,腕力遒劲而意蕴浑成。俯仰,疏淡,清癯,壮硕。似随风随雨,实用心用意。气象盎然,扎根深处,抵达源泉。这也是一首狂草,未知是否张旭有感于禅城渊源深广,遂于梦中托魂于树神,要在见证岁月变迁的燎原老路,留下墨痕,让这个福泽的老城,长盛不衰,百姓康宁。但见书法之气脉,仿若神笔来自圣土,滋养得于灵泉。

  二

  我读古人之诗,也是好读诗,而不求甚解。曹植七步成诗,曹操观沧海而咏志,羲之怒斥“齐彭殇为妄作”,刘伶“以天地为房屋”。我觉得,禅城燎原路上的榕树更像一首拥奇险的字符写成的大诗。风骨糅合着魏晋文人的范儿,或似曹植而多才,或如曹操而高远,或若羲之而执着,或像竹林七贤,爱把酒临风,装醉疑狂,把梦追逐,哭笑无禁,任情任性。自由、个性、张扬,是榕树的精神品格,扬魏晋之风度,合文人之文品。

  三

  我读燎原路市井之生活,总觉得,榕树成就了燎原路,燎原路也庇佑着榕树。

  禅城的燎原路,是一条烙着鲜明文化印记的老路。路旁有矮矮的平房,茵茵绿意,脆脆鸟鸣。燎原路紧靠华安市场,人流熙攘,车水马龙。燎原路之物阜,荫泽于榕树;大榕树之繁密,仰赖于燎原。看一个城市是否厚重,要看树。树老,根深,文化才能源远流长。

  南国之树——榕树,它虽不比北国白杨挺举、傲岸,不比兄弟树木白玉兰昂扬、屹立。但榕树自成格调。不必说体魄,枝叶,可咏可叹;不必说胸襟,情怀,可圈可点;给鸟儿寄居以窝,予路人挡风以躯,收拢幸福;小贩两篓瓜果,铺开一片市井天地,隐喻繁华;主妇一辆推车,经营一日三餐,昭示祥和;历沧桑而不颓,经世变而不惊;艰苦卓绝,锻造成景。榕树,只注重行走的姿态与足迹,给燎原路带来福祉。燎原路上的榕树是浪漫的诗人,是才华横溢的书法家,是阅历深广的老宿。

  四

  城市现代文明的进程,以许多树的消失为代价,以许多鸟的无家可归为结局。我经常徘徊在榕树身旁,用两只手量度它的腰肢,祈祷:这些让自己生活在灰尘中,把雨露阳光赠与市民的老树,岁岁不老,青春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