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人更圆的散文

月圆人更圆的散文

　　由商场出来，看到一辆熟悉的小推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这不是奶奶的吗？四条腿的小推车是奶奶赖以行走的工具，怎么会在这里？疑惑中，举头看见奶奶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您怎么在这里？”我飞快地跑过去问道。

　　“轮班到你二叔那了，他却说要上班没有时间照顾我，把我送到我外甥女这来了。明天就是中秋，我跟你二叔说，过节没有在别人家过的，他说看情况再说……”奶奶见到我竹筒倒豆子般委屈地说着，她混浊的眼睛里溢出的是眼屎还是泪水无从分辨。奶奶由几个儿女轮流照顾，今天长辈所做的事情，我是小辈，没有资格评论，自然也不知如何安慰奶奶。

　　一双干瘪得只剩一层干皮的手，颤巍巍地拉着我一直不愿意松开。因我赶着去接女儿，叮嘱她城里没有农村安全别在外面待得太晚，然后，不忍地说，我要走了。奶奶混浊的眼睛依依不舍地送我很远。在拐角处，我悄悄地打电话与爸爸说了奶奶的情况。爸爸沉默不语。

　　转天就到了中秋节，团圆的日子自然要聚在父母身边。

　　一起早，女儿便迫不及待地换上最喜欢的衣服，先生也值完夜班赶来，我打电话告知父母到达的时间，电话那头弟妹在忙乎着即将聚到一起的一大家子人的饭菜。

　　女儿见到自己的小表妹自然开心得不亦乐乎，我与二弟妹跑进厨房帮大弟妹打下手，坦白讲，两个弟妹的厨艺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倍，且干家务干脆利索。这一点自叹不如，我一直没能把自己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带到生活中，择菜洗菜切菜都是慢吞吞，尤其切菜时生怕刀切到手，菜板与刀演奏出来的曲子永远是慢四，而弟妹切菜的声音嘎嘣响脆，刀落菜板时充满欢快的节奏，感觉生活如此的激情四射。双胞胎弟弟坐在阳台上，分享这半年工作中彼此的得与失。妈妈看着幸福的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

　　我学习炒菜的功夫，弟妹匆匆下楼买来一袋子螃蟹，才打开塑料袋，它们就争先恐后地满处乱爬。“都是雌螃蟹，我挨个儿挑的，快帮我捡到盆里别跑了！”一向快言快语热情好客的弟妹张啰着，“卖螃蟹的特纳闷，说我怎么挑走的都是雌性，我没告诉他，雌雄螃蟹都挑不好，生物老师不是白当了吗！”此言一出，全家哄堂大笑。

　　饭菜都已上桌，却寻不到爸爸的身影，拨通电话，里面传来很重的脚步在楼道的回声：“在楼下，马上就上来。”我打开房门，欲与出去玩的爸爸撒泼。

　　“要不您歇会儿再上。”循话声望去，四层楼道拐角处，86岁的奶奶明显体力不支地站在那里，“没事，我还可以爬楼。”颤颤巍巍迈着O型腿的奶奶不服气地回复着爸爸。而爸爸，如同扶着幼时练走路的我们一样，帮着奶奶一步一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家走来。

　　看到奶奶和爸爸，我再也没有在爸爸面前撒泼的勇气了，我默默地走向奶奶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