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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的一片树林散文
四、独臂人
八月的树林子,用草长莺飞已经无以形容它的葳蕤了,更别说那些藏在树冠和草丛中的鸟儿了。站住脚别动,静下心听一会儿鸟的歌唱,可谓一天中的一大享受。鸟鸣有高亢的,“叽儿叽儿”——“啾、啾”——尾音上扬,径直窜到了树梢上;有极致婉转的,“俊、俊、俊儿”——“俊儿”——声音在树间环绕,余音袅袅;喜鹊来得直接,“戛戛戛、戛!”仿佛是敲打乐中的什么器具在撞击;那些蝶儿、蜂儿什么的弦鸣浅唱,无疑就是低音部伴奏了。树林子活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美声”四起,静中有动,动而不闹,这种“动”更使得密林丰草“静”到一种“幽”的意境。绿色的香气飘过来飘过去,看不见,可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它是草尖儿和树叶子过滤过了的,全无杂质,清纯到可以张大嘴吞入呼出,而绝不会有尘埃滞留在肺壁的柔嫩处。大口呼吸,吐故纳新,成为这个早晨的重要节目;这个节目因为有“绿”作依托而自编自演,乐此不疲。虽不忍心离去,但还是要离去。
穿过树林向东二百米,上一个两米左右的小土坡,这里又是树林,不同的是这里多了几处设置了健身器材的健身场地,人行道也是石板水泥硬化了的。路过篮球场,看到球架旁边站着一个穿有背心的独臂人,高大的个头,强壮的身躯,让人不禁想到《水浒》中的行者武松。球架上搭着衣服,他伸手扯下一件半袖衫往头上套,无臂的肩头使劲地扭动,那是想要配合的热情,但是几次都不成功。一个正打篮球的人走过去拽了一下聚在他脊背上的衣服,再帮他时,他推开了他的手,从球架上又取下一件长袖夹克。这回,他很顺利地穿上了。我没有看到他一只手打球的样子,也没有看到其他与他一样的篮球爱好者。我想,独臂人晨练,应该有很多方式的,他为何偏偏选择了篮球?是否他在这之前是个着迷于篮球的热衷者、运动员?或者他人生的信条就是搏击和挑战?可是又想,他也许是偶尔为之吧?于是此后很多次,我都有意在那个时间经过篮球场,竟也几次看到他独臂运球,起跳投篮的雄姿,肩臂、颈项间有水光在闪亮。一种别样的、与众不同的身形活跃在灵动、腾挪的群体当中,那是力量和顽强、爱好和执着的结合——往往,人生的态度,是自己选择自己——即使是独臂,在剧烈的竞争场合也会找得到存在的平衡。
五、雨后的早晨
九月的树林是拥挤饱满的,大树小棵,高花矮草,叶子上附着风雨的颜色,身子骨比着劲的硬朗,即不同于春天的稚嫩,也不同于夏天的蓬勃,其形象变得沉着稳重了许多,生长的热情仍在,但却是为了强壮的茂盛。经历,对于万物都是极其重要的;它们亦不例外。
一个雨后的清晨,林间的泥土路上稍有泥泞,并还有浅浅的水洼映着蓝天白云,经过时,角度适当,水洼里就会有太阳反射的强光刺向眼睛,仿佛电弧,冷不丁你会歪一下脑袋。雨后的树草湿漉漉的,看去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不久,这使那些亲近接触它们的人不得不走上大路。大路上的人显得多了起来。
我依然想走渠坝,平整的大路于我不太相合,那里适于跑步和漫步,舞蹈和打拳,而我需要高低不平、狭小陡峭,这能强制锻炼我身体的平衡力,腿脚腰臂在这期间紧缩松弛,皆由脚下的路面所决定。这样的锻炼方式是我的独创,可快可慢,不受任何约束。原来,追求自由是心里固有的,要不早就该参加到太极拳、交谊舞、秧歌队……的行列里去了,因为那都有了自己的一套模式,只要是其中一份子,就不能随心所欲、张扬心气了。
渠坝比大路好走,泥土不粘脚,有的地方甚至是干燥的,原来高大的树冠密匝匝遮蔽在上面,加之本就不大的雨,于是,在这里只存在湿润,只见青碧的叶片在阳光中清亮,空气凉凉的,含着草木滋沁肺腑的净气。
走在渠坝上常打趔趄,也会常常像走钢丝那样,展开双臂脚下疾速地移动,然后抬起头看向前方。就在这时,一团模糊不清的物象出现在树草之间,好奇心引领我慢慢向前,眼睛直盯着看过去。当距离四五米远的时候,我断定那是一个侧卧在地上的人,脚和小腿埋在一堆树叶里面,身上盖着一个青灰色的布单子(也许是大衣),蒙着脑袋;身边放着手提包、塑料袋……一个个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我心里一震:昨晚睡到半夜,我还在毛巾被上加了一件夹衣盖在身上,他竟然睡在地上,且还是下了雨的地上,冷吗?会病吗?他是偶尔如此还是一直就这样浪迹于世?我不知道,我看着这个景象发愣,接着极力挪动脚步离开,可是眼睛极不情愿。也许是脚下弄出了响动,睡着的人动了,接着露出头来向外看了看,随即又将头蒙住了。这人头上是长发,像古人那样在头顶扎成一束,长长的络腮胡须;看不出年龄大小,但能确定一定是个男人。我又愣怔了一会儿,终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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