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北山散文

怀念北山散文

　　这个题目写下十几年了。当年，离开北山时依依不舍，总想把那份情愫记载下来，提起笔，才知道胸波未平，心绪烦乱，竟无从写起。

　　十五年前的金秋，第一次出门远行，脚刚踏上异乡的土地，便被迎面扑来的城市喧嚣吸引了。蓦然发现，在北方天底下，白云缭绕中，巍巍矗立着一座山峰。如梦如幻，神秘莫测，简直就是一幅美奂绝伦的水墨画。后来听说我们去那里，更迫不及待想揭开她神秘的面纱，一睹她的芳容了。

　　学校座落在北山南麓。北山，山脉自西向东，迤逦入海，终端是举世闻名的天下第一关-山海关。南接华北大平原；紧邻学校东面，运煤铁路穿越崇山峻岭，伸进大山深处；西边，一条大河绕着村镇缓缓流过。

　　山里石头多。学校和镇里民房大多用清一色的石头砌成，白灰抹缝，墙上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几何图案。尽管学校外表粗陋，屋里却宽敞明亮，让人感觉格外舒适。学校地势西高东低，截然分成两个部分。教室建在西面的矮山上，食堂、宿舍、家属院一律坐落在东面山下的平地。两条水泥路，像两条银灰色飘带，把山上山下联成一体。教室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掩映在苍松翠柏中。风一吹，山下可窥见教室斑驳的身影。山下地势平阔，水泥路四通八达，两侧栽种着修剪整齐的垂柳。中央水泥路，左边是学校操场，上面建有灯光球场；右面是溜冰场。每天课余，操场上欢声笑语，热闹非凡，青春活力蓬勃其间。到了冬季，溜冰场上熙来攘往，人影穿梭。

　　刚来北山，同学们感到异常憋闷，一个月后，心头的阴霾却悄然散去。人们发现，北山分校竟不失为一块世外桃园，王道乐土。在终年绿荫环抱的校园里，同学们共同学习，彼此相知，结下深厚的友谊，就像欢乐的小鸟栖息林间。闲暇，一起爬山，或者去铺满鹅卵石的河边散步，心中的愁绪一扫而光。更有一对对男女学生，用旺盛的精力编织情网，手拉手，肩并肩，把欢乐和浪漫洒在大山深处。

　　我从农村走来，活泼、快乐的天性得以释放。在班里，我是文艺骨干，每逢节日，嘹亮的歌声都会响遍教室的角落。同学们惊喜地发现，在这个人平凡的外表下面，竟怀有一颗快乐阳光的心。五四青年节，学校举办歌咏比赛，我作为班里唯一人选，参加了角逐。然而，同学们大失所望，我在演唱高音时卡了壳。审计班的一位女同学，用她那浑厚圆润的女中音艺惊四座，由此成了我心中偶像。接下来我试着写诗，倾诉爱慕，给两年中专生活涂抹了一层浪漫色彩。我们班里有一位来自南疆的女同学，肌肤雪白，眼窝幽深，透着无比的惊艳。平日，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扯疼男生追逐的目光，或者点燃女生胸中的妒火。加之少数民族特有的开朗，学校里经常演绎一个个动人的传奇故事。春末夏初，班里组织春游，沿途谷底人家引起同学们无限的好奇。我们在嫩绿初吐的山岭上行走，登临残破却能展现历史原貌的古长城，感受古代将士戍守边关的峥嵘岁月。回来路上，经过大石河畔，河对岸巉岩高耸，怪石嶙峋，下面是汤汤的河水。我们对着崖壁高呼，声音就在大山中荡漾开去。是啊，我们成了山里人，跟大山紧紧地融合在一起了。

　　五一节过后，我们搬进城市。临行前，同学们没有欢呼胜利，相反，却象初来乍到时一样，个个无精打采，神色黯然。的确，我们已经深爱上了这片多情的土地。这里有山，有水，有清新的空气，有宁静，还有朴实厚道的山民。一年来，我们几乎忘却了时间，将汗水和泪水，痛苦与欢乐洒在这里，而今，却要跟她挥手告别了。

　　在市区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同学们感到局促，陌生。我们刚从山中走来，身上还裹挟着大山的气息。课下，同学们经常聚在一起，追忆北山的点点滴滴，怀念之情溢于言表。终于，呼朋唤友，举办了一次“还乡之旅”。故地重游，将北山的角角落落重新踏遍。

　　北山，我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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