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梦无处可藏散文

我和我的梦无处可藏散文

　　1

　　入冬以来，因为工作的关系，大多的时间奔波于野外。在忙碌与疲惫中体验着冬天的空旷和真实。

　　站在野外的施工现场，脚下是初具成型的铁路线。在刺骨的寒风中，即使我裹紧衣服，企图跺着脚把寒冷跺掉，也终究无济于事。黝黑的铁轨，坚硬的石子，犹如思维的骨骼和拥挤的细胞。在广阔无垠的天空背衬下，空旷裸露的原野中，我此时的心境已无处可藏。

　　抬眼望去，没有草木和色彩依附的土地还原了最原始的面目。视线可及的山峰和大地几乎融为一体，空旷、苍茫和厚重。

　　风是彻骨，然而我却庆幸能享受这冬天真实的寒冷。

　　因为近些年，冬天给我的印象一直不太冷。有时竟回忆着向往着儿时和少年时的冬季，那时的冬天是挂在屋檐下的冰溜子；上学路上让呼吸都困难的呼啸北风；还有冻得几乎流血的红肿的双手；帮父亲拉着满满一车菜，穿过滦河冰冻河面太阳冒嘴的滨河村市场；光秃枝桠树杈上采购站能换取书钱的马蜂窝……但那时的我，对冬天的感觉几乎是咒骂。即便那些晶莹无暇纯洁的雪，美丽和感动也只有在老师命题的作文中不得不虚拟。

　　可能是生活的进步，工作条件及交通工具的优越，我几乎在近些年从没有在凌厉刺骨的风中行走过。而现在，能体验这真实的彻骨的寒冷时，我的思维竟然跃动着、欢呼着。

　　我的思绪试图随着寒风飞翔于天空和大地之间，没有方向的滑翔，享受没有障碍的快感。

　　可是，我却发现我的思绪在这样的风中竟然如同那些浮云和落叶，尽管不羁，却是零散无形，没有条理和方向。

　　我的思绪不得不回到脚下的土地。曾经反复耕耘的土地，各种庄稼和草木生长和轮回依附的大地，这没有绿色没有万紫千红的大地，这单调的和裸露着真实的大地。耳边呼啸的风声没有虫鸣婉约，蛙鼓清澈，却不失豪放和雄浑，似万马奔鸣一般。我的血液沸腾，不再寒冷，思维也如光秃秃的树木，在大地上枝丫着、伫立着。原本万物草木依附的大地，现在的我和我的思维只有依附于他，才能是无处可藏般的真实。

　　这个寒冷的季节，一直苦于没有文字。我的思维因为忙碌和疲惫变得简单和单调，真实得没有幻想和浪漫。于是，趁着在野外的夜晚，简陋的板房中，有酒有肉，天地之间有风声可奏乐，男人之间信马由缰有牛可吹，大醉一场也是一种豪迈和人生的享受。

　　酒后的思绪朦胧又蠢蠢欲动，眼中的夜空悠远深邃。月光下冰冷的铁轨，在这坚硬厚重的大地上向前固执地延伸。也许，在深邃和厚重之间，固执就是向前的强劲脉搏。

　　风还是刺骨的冷，只要我的激情没有冷却，血液就不会凝固，梦也会更绚丽。

　　在这深邃和厚重的旷野冬夜里，梦中我分明看到了雪花飞舞，腊梅飘香；也看到了万紫千红；也看到了秋高气爽，五谷丰盈……这淋漓尽致的酣梦，没有停留于花草枝叶，也没有附注于流水清风，我看到的这么真实，是因为一直依附于大地。

　　我享受这冬天，我和我的梦无处可藏，在大地之间磅礴地奔跑。

　　2

　　自认为不是方向感很差的人，无论现实的道路还是人生。

　　但是，多年来总是被一个梦恐惧着，那就是在梦里迷失的路。

　　是在一个古老破落的山村，村里的道路弯转错落，数不清有多少街道，或是几条，或是很多。

　　村里有古香古色的高墙深宅，也有简陋不堪的农家院子。但都是一个颜色，就是破旧得没有了颜色。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置身其中，为何而来，怎样来的。

　　偏偏是从置身村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迷路了。

　　我在村里的街道上走着，是要找一处院落，怎样的院落不知道，只知道是要寻找。

　　天空是灰暗的，街道上没有花草树木，没有人，每个院落里也看不见人，就连该有的一只鸡、一条狗也没有。这时，我有些无助，但没有恐慌和不安。

　　都是从院子的后门进入。高墙深宅的时候，院子很深很长，很长时间才能穿过后院。如果是简陋不堪的农家院子，院子敞露，没有墙，是那种篱笆围成的，篱笆也是年代很久。进入房子里面，房顶和墙角都挂了蛛网，布满灰尘。中庭里有灶台，灶台也是破旧的。都是快步地直接穿过房庭，多数是看不到人，这时我有些恐惧。有人的时候，这人是一个年老的妇人，我看不到脸，只看到灰布的褂子和发白的挂着灰尘和柴草的头发，因为她正在躬身低头地对着在灶台。我这时感觉她是一个幽灵或巫婆，恐惧包围了我，慌张地快步走过中庭。庭的前门敞开着，逃开后还是置身同样的街道。

　　就这样，不知道多少次的穿过院子，慌张的逃开。次数越多，就越恐惧不安。誓不罢休的寻找，但总是找不到要找的院落。因为这个梦里的目的，就是我走入这个院落，一个有目标却没有方向的院落。

　　可是，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找到这个院落。每次梦里总是在寻找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亲戚或朋友，有男有女，有长者也有平辈。他们出现的时候，我知道他们可以带着我到那个院落。但每次都是他们一出现，还没有来得及带我走的时候，梦就醒了。

　　或是三两个月，或是半年一年，这个梦就会出现，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情节。

　　科学说梦由心生，是一个曾经记忆或经历的场所。但是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没有这样或者类似的场所和经历，如果说是小说或者电影的烙痕，而这个梦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了。

　　曾经在网上和书上寻求梦里迷路的解释，说是做梦的有可能感到迷茫,或者是家庭,或者是事业,或者是爱情等等；还有的解释为现实的压力；还有的说是一个人的孤独。

　　对我合理的解释，我认可也许是因为孤独和彷徨，但我分明知道我的方向。

　　好在我也经常有美好的让人羡慕的梦境（梦里依稀是伊人）求得平衡，才不至于让迷路的梦对我的身心健康造成影响。

　　我习惯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尽管孤独。正是这种孤独，才可以独立的思索。

　　我经常想的是，如果有一个人，和我一起走在迷路的梦里，是不是就可以找到那个院落，找到的话最好别是那样的灰暗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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