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散文

时间:2022-10-06 10:55:56 短篇散文 投诉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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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散文

  深更半夜时,熟睡的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没有什么声响,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奇怪我为什么突然间就从熟睡中睁开了眼,而且是一种异常清醒的状态。这一直没有答案,如果有人叫我,我应该能听到一些声音才对,但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根本上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响也没有,黑夜静悄悄的,一片死寂。睁开了眼就睡不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在疑问,是什么让我突然间清醒,不得而知,我躺在床上没动,只是用眼睛扫视了房间,没有什么异样,窗户的窗帘拉着,留下了一条缝,外面是灰蒙蒙的,我想知道时间,看表,快五点了,我想,如果没有时间,我会不会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我会不会因此一直睡着,一直处于现在的这个朦胧状态。

深沉的夜散文

  我没有了睡意,但这些时间属于夜晚,我只能躺在床上,遵循着时间的安排。看来我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时间能掌控我的行动,但却无法掌控我的思想,我的思维活跃起来,我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我也是像现在这样睡着,睡不着但睡着,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不同的是,我睡着的不是床,而是一席土炕,平整的土炕。我睡在里面的位置,我侧着身子像现在这样把头朝向窗户,似乎是睡着了。我听到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两个人,时间也是天快亮的时候,我是睡着了醒过来的,可能是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声才醒的,又或者和这一次一样也是莫名其妙的醒来。但结果都一样,我只能继续闭上眼睛假装睡着,这是属于夜晚的时间。我没有扭过头去看,我怕被他们知道我己经醒了,但我知道他们是面对面靠着墙半坐半躺着的,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像蚊子一样嗡嗡的响,但在这寂静的深夜却格外的刺耳,他们一定有什么愁心事,睡不着觉,所以两个人起来说说话,他们没有开灯,窗帘拉得死死的,屋子里一片黑暗,他们就在黑暗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话,话语里有轻微的叹息和诸多的不如意。我听到了,但我只是个旁听者身份。有些话听下,记下就对了。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没有人知道,除了那个夜晚。

  那天天黑了我和弟弟才回到家,我怕,因为我和弟弟偷拿了家里一百块钱,在那个年月里,一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平时谁兜里有几毛钱就不错了,能吃五分钱一根的冰棍,能买三分钱一支的铅笔,能买一分钱一颗的洋糖,等我和弟弟回到家,父亲铁青着脸,母亲脸色也很难堪,我知道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好在我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顿皮肉之苦是不能幸免的。事先,我和弟弟讲好了,千万不能承认钱是我们偷拿的,但我和弟弟被罚跪,跪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并且脱了裤子,父亲显然更加生气了,因为我们并不认错,龙颜大怒的父亲抽下了他的皮带,开始抽打我们,但我挺着身子,忍着疼,一声不吭,不叫也不哭,我固执的个性让我坚持到底。弟弟就不同了,在一阵抽打后,弟弟就哭喊着开始求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然,他怕挨打,据实交待了一切,被我们花剩下的钱在我身上,我掏出来扔在地上,我并不服气,我扯着嗓子喊道,我花掉的钱,等我长大赚了钱,一定加倍的还给你们,但这顿打骂请你们记住。父亲怒气未消,冲上来对我又是一阵打骂,但我就像是一尊石像,不躲也不逃,任由父亲打骂,父亲说,你从小吃我的,穿我的,我花钱供你读书,你花我的钱一辈子也还不清。母亲心疼儿子,扯住了愤怒的父亲,把地上卷成团的钱捡拾起来,一张一张平展开来,仔细清点了下,还剩下六十多块,我和弟弟喝了几瓶五毛钱的汽水,还有些零食,我喜欢上一块机械表,也就是因为这个动机,才让我有胆子偷拿了这一百块钱。表还戴在我手腕上,最后,当然被父亲收缴了去。

  父亲责骂着母亲,责怪母亲没有保管好钥匙,母亲其实把钥匙放的很隐蔽的,只是被我有一次无意间给看到了。我才能顺利找到柜子的钥匙,打开柜子,从而成功偷拿走了钱。那些钱是交犁地钱的,现在被我这样一闹,犁地钱交不上,到时如何播种。家里的钱很吃紧,平时买支铅笔几分钱,家里人都是算着给的。我的铅笔盒里,从来没有过一支完整的铅笔,都是短得不能再短的拿捏不住的铅笔头,或者借其它同学的铅笔做作业。我为此常常感到自卑。一场暴风雨算是过去了,这个夜晚变得面目可憎起来,黑白的14寸电视机哗哗哗的响着,没有人再有心思去看它。惩罚已经结束,接下来是训导,道理也许每个人都懂,我不是听不进去,但有时候,我认为大道理都是句空话。我流泪,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委屈。夜越来越深了,夜晚是藏匿一切的最佳时机,因为披着黑色的外衣,一切会被包裹进黑暗里。似乎该睡觉了,我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兴许是折腾得累了,躺下去很快就昏昏欲睡。

  当我睁开眼,窗户外一片黑暗,天还没亮,我听到细微的对话声,男的说,老大真够犟的,比牛还犟,看这娃以后可咋办呢,女的说,你的儿子和你一样,你心里亮着。男的又说,这性子是和我对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倒是老二性子太软和了,以后会吃亏。女的说,你净偏袒老大,是老二老实。说实话,你说咱平时对娃是不是太苛刻了,平时没有给过一分零花钱,可能是吧,那以后能不能隔段时间从手头上给掐出几毛钱做零用,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这次是偷自家的还好,要是在外面偷麻烦可就大了,管得太严了,也不是好事啊,那块表怎么办,能怎么办,都买了就给他吧,好歹是个物件。想这些年,咱也没给娃买过啥东西,老二穿得都是老大穿过的衣服,补了又穿,穿了又补的,明天把那一袋子玉米去集市卖了先,先凑够钱把地犁了,把明年的种子撒下去。也只有这样了,本来我还准备着用这袋子玉米卖了,换两个钱买两米布,做两件新衣服,置办两件锅灶上的东西,锅铲早就磨得剩下半截子了,还在凑合着用。唉,希望明年有个好收成……在泪眼迷糊中,我坚挺着,又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我看到窗户外慢慢的白了起来,越来越亮,直到有一缕阳光映射在窗帘上,外面开始有动静,整个世界又重新苏醒了。迎着阳光,我开始重新审视自我与过往,太阳,太阳,我对着你,你背离我,在那个深沉的夜,把最滚烫的泪滴进我心里。

  【窗】

  当我压抑时,我就会走近窗,透过窗口,向外面张望,窗外的天空很大,个人内心的怅惆彷徨,随之就会风轻云淡。在城市钢筋水泥的格子里,我站在窗口,就像是笼子里期待飞上天空的小鸟,向往自由,无拘无束,也只有飞翔,才能让天空显得深远,湛蓝。

  在铝合金边框镶着大块明亮玻璃的窗前,我感觉质地过于生硬,冰冷,内心茫然,无助,我站着,与之不触碰,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我只要光芒,透过窗散淡在屋子里的光芒,那怕微不足道,这一点光够我看清书本上的一行字,脚下的路,不致于让我成为盲者就足矣。窗是光明的使者,更是心灵的扉口。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那种古老的木制结构的窗,连油漆都不用涂上,显露出木头本来的纹理和质地。并不结实,是用方的,长方形的,三角的,各种形状组合在一起,窗棂是细细的一节一节有棱角的木枝,光滑,细腻,倍感亲切。用白纸糊过去,留中间几格不糊白纸用一小块玻璃挡上,白纸发黄,有破损,经过年月的久远,木头的质地变得老旧,这个窗才是最让我向往的,可惜我回不去。我坐在土炕上,爬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春天,雨稀沥沥地下着,到处都湿漉漉的。夏天,阳光刺眼,落在院子里白晃晃的。秋天,地上落着一层发黄的叶子,一片狼籍。冬天,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彻骨。窗有时就像是个巨大相框,把外面的景色全部圈住并记录。冬天,我不下坑,到处都冷,窗户上换了一层新的白纸,漂亮极了。我坐在炕上,透过窗看外面的世界,奶奶在扫院子里的雪,把雪堆到树下,奶奶在鸡窝里掏鸡蛋,傍晚时,奶奶在窗下烧炕,浓烈的烟气从窗前飘过,又顺着墙爬上屋檐,然后才向天空飘散。日子在烟雾中升腾,变暖。

  再往后,我看到另一种窗,也是木制的结构,不同的是每隔一段从上到下固定了一根钢筋,而且加了可以推拉开的活动框,窗棂之间全是玻璃,再不用白纸糊了,比以前的宽阔明亮多了。只不过了少了些温暖,多了一些金属和玻璃的冰冷与生硬。我曾经想过把它重新用纸糊上,因为我曾经在与家人别扭时,打碎过其中一块玻璃,玻璃碎成了渣,那个口一直空着,突然让人很不习惯,曾经用纸堵上过,不过不是白纸,是一张破旧的报纸,又或者是书本上,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几张纸拼凑起来糊弄上去的。有很长一段时间,睡觉总睡不踏实,觉得那个口透着气,特别是冬季,感觉到冰冷。好像风知道这个缺口,要试着进来。那个口最终被堵上了,是家人重新在外面买了一块玻璃装了回去。我似乎又心安理得了。一开始,那块新玻璃与众不同,特别的光鲜,但后来,慢慢就分不出来了。一晃很多年过去了,这扇窗外的,窗里的事物都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但这扇窗却一直没有变过。

  我曾经在窗上贴过窗花,是奶奶用红纸剪的,有十二生肖,花草鱼虫,各式各样,每个格子里贴上一个,那就像是种地一样的,每一寸都不落下,直到整个窗都贴满了才停手。奶奶坐在炕上,折着红纸,手拿剪刀,三两下就剪好一个,把折着的纸展开,一条鱼就活灵活现的出现了。窗上贴满了剪纸,也贴满了团圆和幸福。木格子窗俨然成为了过去,会剪纸的人也越来越少了,那种情形只存在于记忆,一个时代的远去从一扇窗可见一斑。我无法想像那扇窗被拆下来时的情形,就像无法想像草木一春,人活一世。有太多熟悉的事物面目全非,有的人离开了,却沥沥在目,心里的窗一直敞亮着。

  从窗外往里看,阴暗,沉闷,那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一直是暗淡无光的,四十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线,一切像是在梦里。我生病,病得不轻,躺在土炕上大喊大叫,冲着灯泡的光芒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尖叫,幼小的我看到灯泡里送出一个又一个类似骷髅头的影子,向我冲来,我吓得蒙头盖被,乱喊乱叫,惊的一屋子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吓坏了其它人,以为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一场景残留在我的记忆里,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在若干年后回忆起这一切,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是平静。两位最亲近的老人相继在这里去世,不得不说,除了平静,还能做什么,生老病死,无一幸免。我脑子里一阵是平平整整的,就如碾麦前要把碾麦场用碌碡碾得那么平整,但一会,脑子里又是乱七八糟的,就像将一把麦草和着麦芒撒在了平整的地面上,反反复复,我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一会平静,觉得是如此美好,一会痛苦,撕心裂肺的。如此的折磨,是对人生的考验,又或者是什么,不得而知。

  【风筝】

  一根细细的线,牵着,拽着,若隐若现,心悬在末端,风起的日子,扯着……

  一根羽毛从天而降,轻盈,飘渺,徐徐而来,并缓缓落在故事的主人公脚下,这多少带有宿命的意味。如果换成一张纸,飘浮在城市上空,那定会被世人视为浮尘,垃圾,但如果给这张纸加上结构,再牵引一条线,那便成了风筝。人们有梦想,想飞却苦于没有翅膀飞不起来,所以由风筝代替着人们去飞翔。飞翔是一种姿态,其间少不了风的推波助澜。每个人都想飞得更高,所以风筝的筝字下面是个争字,竹头则不用说,就是风筝的结构部分。

  在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我看到了一盏风筝,它没有飞在空中,而是挂在荒野中的电线上,它依旧没有停止,在风的鼓动下,它舞动着身子,摇晃着,摆动着,远远的看去,它就像是在空中游泳的一条鱼。不同的是,它失去了自由,只能左突右撞。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但我开始像个孩子似的去关注它,审视起它。甚至去猜想它的前世今生,我想,放风筝的那个孩子就在不远处,或者离的比较远,又或者是几个孩子,一大群孩子一起放飞了这盏风筝,这与我的童年有着诸多的相似。我不知道他们是在那个地点放飞的,但我肯定是一空阔处,没有房屋与树的遮挡。如果是换作是我小时候,肯定是选在麦场,空阔平整,目所能及的上空,一片开阔,适合飞翔。

  放风筝的那天一定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我不知道那盏风筝是那些孩子自己做的还是去店里买来的,换作是我小时候的那个年代,可能要自己动手做,麻烦归麻烦,但还是用心为之。先要找好纸张,如果有大块的白纸那当然最好,如果没有,就只有把小纸张用浆糊粘合拼接在一起,做成一张大的。形状一般做成简单的蝴蝶状,前面大,后面小,再加上两条尾巴。纸找好了,就要找来竹子,去竹林里砍一根就好,把竹子破开,用刀划成细细的竹条,要用刀刮得很薄很薄,以减轻重量,降低在飞起来时阻力,但牵绳子的那个边,也就是迎风的那边要硬朗些,不然会被风吹烂。用浆糊粘起的部位一定要牢,另外就是要注意风筝的平衡,左右两边的重量一定要相差无几,不然是放不上去的。线一般用结实的细线就好,像钓鱼的鱼线就可以。风筝做好后,可以用蜡笔在上面涂上各种色彩,装扮的漂亮些。

  麦场上,抓把麦草扔上去,试试飞,多试几次,确定风向,家乡吹西北风偏多,一人手拿风筝,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奔跑,线先放出五六米,一人在前面奔跑,后面一人先托着风筝,跟着奔跑,跑出几米后,迎着风松开手,风筝就飞上去了,前面奔跑的人要边跑边放线,等从麦场这头跑到那头,不出意外的话,风筝也已飞上了蓝天,迎着风舒展着。接下来就简单多了,拉线收紧,试风力,放线,如此反复,直到风筝飞得越来越高。放风筝实际上放飞的是心灵,愉悦的就是这个过程,等风筝飞上天空,反而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当很多人问你飞得高不高时,却很少有人会问你飞得累不累。

  风筝是停不下来的,也许它本就属于天空,努力的向上,向上……我一直以为我手中的线和风筝之间是直的,但真实的现象却不是,握在我手中的那条线是弧形的,弧度大的让人不可思议,接近风筝的很长一段线我已看不见,但我手里还牵引着它往更高更远处飞,我把线放完了,没有想着把它收回来,放下来,我又找来了线,在童年伙伴们的簇拥下,我继续放线,累计超过三百米,风筝已经越来越小,有些模糊,迷离,它就飘浮在村庄的上空,甚至更远。开始飞得没多高时,村里的老人们有些反对,他们怕我的风筝的落下来落在村子里哪户人家房子上,说那样会很不吉利。但现在,没有人说了,因为他们知道,风筝已经飞得太高了,就是落下来,也不会落到村子里了,会飘到更远的地方去。我手中的线越来越紧,我已看不到风筝的跌落,直到离我的手最近的那十多米弧线掉在平整的麦场上,我才意识到线断了,再抬起头看风筝时,只有一个影子跌跌撞撞,似乎已超出了我的视线之外。

  我突然间紧张不安起来,我的风筝!伙伴们也和我的心情一样,我们顺着风筝的方向奔跑,穿越诺大的村庄,一口气顺着乡间小路跑过田野,来到了小河边,站在河堤上张望,但什么也看不到,我不想放弃,脱了鞋子,趟过了河,爬上了对岸,在对岸大片的田野里胡冲乱撞,风筝带着线的,这么多人不可能一无所获,我们分开来继续寻找着,最后,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一座大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的风筝,它飞过了高山,飞到山的那一边去了。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我们似乎找到了风筝,但却不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一盏。有时候,我们苦苦寻觅的结果,也许并没有能如愿以偿,但在无意间却又收获了其它的,阴错阳差,在得与失的一线之间,我们最终成长起来。我又想到了那个故事的主人公,他只是在奔跑,不停的奔跑,不知疲倦的奔跑……

  童年的那盏风筝再也找不回来了,或者是我早已放弃了寻找。也许不该把它放得那么高,它的跌落就是因为飞得太高,迷失了方向。离开脚下的土地太远,也许就会被驱逐。挂在电线上的那盏风筝,也许只能在风雨飘摇中慢慢的退场。我似乎看得到它的殒落,风雨交加的夜晚,风使劲的撕扯着,雨水发了疯似的泼洒……在岁月的长河里磨损着,残缺着,一点一点,最终被时间洪流侵蚀,吞嗜,变成尘埃,回归脚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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