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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大杂院散文(精选8篇)
在平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或多或少都接触过散文吧?散文分为叙事散文、抒情散文、哲理散文。如何写一篇“形散而神不散”的散文呢?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风情大杂院散文,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风情大杂院散文 篇1
这是座落于草原腹地的小城,叫清泉镇。因为小城东面有一汪四季不断流不结冰的泉水,世代滋养着这方土地上的人们,祖先为感恩似的,便起了这个好听的名儿。小城很小,横三路纵四街便把小城全部网罗了进去。星罗棋布的大杂院就像一颗颗大白菜种在这些网格里。在我离开家之前,母亲带着我和三个姐姐住在其中一个院子里。院里共有七户人家。大院隔壁是烈士陵园,那本是埋葬烈士的地方,可是我们向来把它当作花园,因为里面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还有数不清的松树、柳树和杨槐,每到春天,柳絮杨花便腻歪歪的漫天飞舞,微风轻扬,耳朵嘴巴便时时受着它的骚扰,家的灶台碗橱也成了它们戏闹的角落。
虽说叫大杂院,住的却是本份人家,且流动性差,彼此间颇为熟络亲和。夏天,太阳像鲜橙一样挂在柳梢头的时候,白日里蛰人的曝热像倾刻间消失似的,阵阵凉丝丝的风裹得人全身舒坦,每个毛孔都会渗透着喜悦。大杂院在这时最为热闹。小孩子们像是放出笼子的鸟儿,是再也闲不住的,聚在天井嬉笑打闹,唬得大人们,隔着窗子总是提醒:别疯了,小心摔跤!好好玩别打架!让着弟弟妹妹!大人们正忙着煎炒烹炸呢,各家的风味随着锅铲飞舞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大杂院里飘来荡去,那花园里散发出的甜腻得盈胸满怀的槐花香都退让三分,势不可挡地闯进大杂院的每扇窗里,诱惑得你直流口水。李爷爷家爱吃鱼,老纪头爱吃油炸花生米,肖军夫妇是回民爱吃羊肉,小楚家爱吃芹菜馅饺子,小张老师爱吃韭菜。多年以后,依然能清晰的回想起各家的口味,才知道是鼻子的功劳!然后,家家搬出桌椅到自家门口,伴着清风吃饭,隔着天井悠闲的聊天,从海湾战争能聊到母鸡下蛋。夕辉透过花园林木的缝隙,斜斜的懒散的铺射进来,给大杂院度上一层金箔,嫩绿的柳条在青灰色的瓦愣上摇摆轻抚,燕子在屋檐下探头探脑的啁啾,街上人声车鸣其实很近却像是从山那边传来,一个光屁股的娃娃跑到邻家的桌上抓个饺子就跑,逗引出一片笑骂声。天地人和谐的交融着,像一幅从博物馆走出来的经典画卷,祥和得令人踏实,恬美得叫人感叹。
寻常的日子里,男人们经常凑在一起谈论着从报纸上或广播里得知的国家大事或小城时政,个个一本正经儿煞有介事,有时会为了一个和他们根本不相干的话题争得面红耳赤,那个样子好像能扭转乾坤似的。女人们则凑在一起聊些家长里短。只要没有特别需要办的事,下午温凉的光阴里,老纪太太,我们院里的“包打听”,喜欢叫上李奶奶和肖姨一起坐到临街的我家门口,边摘菜边说些闲话,隔壁大院的几个老太太也总在这个时候提着活计到我们这边凑热闹,像上班一样准时。间或有熟人走过,老姐几个便大声吆喝,邀来同坐,最多时,我家门口聚过十来个老太太老头,像开茶话会一样热闹。聊的话题包罗万象,哪的猪肉便宜啦,酱酒要涨价啦,粮票要取消啦,钱不禁花啦,儿子不能接替爹的班啦,年轻人越来越不着调啦,谁家女人作风有问题啦,等等,简至是市井小百科,巴掌大的小城是没有秘密的,东边发生的故事,一柱香的功夫,便哧溜跑到了西边,这些大院里的女人是最麻利的快递员。直到月亮窜到了杨树尖上,星星若隐若现,晚风阵阵起伏的时候,才想着散去,其乐融融。哟,碗还没刷呢!嗨,衣服没洗呢!散场时总会有这样的抱怨声。可第二天,依然如故。关于大杂院里外的许多故事,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大多是从门口的茶话会中听来的,却在不经意间刻进了脑子。
大杂院是透明的,像块玻璃,没有人想穿过玻璃到谁家抓把米,可是谁家有个风吹草动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清楚得很,就算拉上窗帘,窸窸窣窣的吵架声、哭泣声、调笑声、蜜语声也会不由自主的往你耳朵里灌,不想听都难;年轻的夫妇家里,如果夜半传出床屉吱吱扭扭的响声,第二天早上,爱调笑的阿姨保准逮住年轻的小媳妇不放:昨晚上你家里是不是闹耗子啦?吱吱扭扭的叫个没完,我家里还有耗子药,拿去洒点。哈哈哈。羞得小媳妇,脸一红头一低肩一耸,逃也似的跑掉了。爱失眠的老大爷却该耷拉个脸略有微辞了:整宿的叽叽歪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劲没地方使了,哼!那一笑一怒之间,有说不透的情趣在里边呢,不伤大雅的调笑和恼怒,就像加点葱加点蒜加点芝麻盐,整日介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的寻常日子因此也就变得活泛了。
大杂院里,人都没什么文化,但民风淳朴善良。人们在这里生活起居,撑不着饿不死,喜的时候不多,悲的时候也不多,多的是像白开水一样的寡淡无味不痛不痒的日子。然而那种日子就像一年365日天天吃水煮白菜,会把人逼疯,所以大杂院就派生出了它自己的性格,包容、旷达、亲和、较真、促狭、疏冷。比方说,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那迎亲的队伍中那送殡的身影里,忙前忙后帮衬的基本是大院里的人,就连那些餐饮用具,都是张家的桌子李家的椅子王家的盆赵家的碗拼凑起来的,大家同喜同悲,同进同出,那亲和无间的劲儿,看起来俨然是一家人,就算是内心深藏着羡慕嫉妒恨,几个照面过去,差不多烟消云散了,人就那么几十年的活头,忽悠下便过去了,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可是转过头来,东边太阳西边雨,情势就又变了。两个孩子打架,拿错了彼此的蜂窝煤,再寻常不过的事,两家女人就开始梳理彼此间所谓的新仇旧恨,继而指桑骂槐,隔岸观火,甚至推窗对骂的事也时有发生,然而哪天再侧过头一看,两家的孩子又玩到一处了,煤又堆在一处了。心照不宣。大杂院里,关起门来过自己平淡的小日子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那个无处可去年代,只能彼此融会贯通,在融会贯通中去演绎平和坦荡纠结又矛盾的百姓日子。
与现在住在楼房里老死不相往来的氛围不同。大杂院里家家是一汪水,一汪掺了沙子的清水,上面碧清下面却看不到底。不论是谁,在大杂院的环境中,近水楼台,总是不自觉的拿个勺子搅一搅,想看看底下藏的.是什么。其实,怎么看也看不清的,家家有本唱经,谁能听得明白?就像风吹过花园的草皮,嫩草伸展腰肢曼妙的起舞,发出悦耳的沙沙沙的声响,是风的作用呢,还是底下田鼠在游戏?判断得清有什么意义呢?可是有人就是要去判断去掺合,我一句你一句,继而变成了全民行为,热热闹闹的就把事情给解密了。夫妻吵架,婆媳交恶,邻里不合,偷鸡摸狗,都难逃大杂院的法眼,然后那些事就像风一样刮遍大院的每一个角落,随着花园里杨柳清香花朵芬芳弥漫开来,四合八方的好事不好事的人都会闻出点什么。接着便究根寻底口舌生花。有冷眼旁观的,有落井下石的,有好心帮扶的,也有和稀泥的,可不管怎么搅和也没见事物颠覆性发展,好的没好到天上去,坏的也没坏到地狱里,却不小心集体导演出一场场令人哭笑不得的生活秀。可是,不咸不淡的再过几天日子,大院就又回到了月上柳梢头把酒黄昏后的美好里。
大杂院,杂的就是大院里的故事,在没有互联网,没有电影院,路灯八点半点准时熄灭的年月里,不掺合不闹腾不杂乱就会把大杂院闷死,大杂院就失去了大杂的色彩,也许只有那份色彩,才能真正点染出一份真实、自然、隽永又暖暖的尘世风情吧。
如今关上楼门,便与世隔绝。从电视机里传出的虚拟的人类声音,永远自说自话,永远不会告诉我对门那家人是何许人来自何方有何故事。就是想再闻一闻从隔壁的厨窗飘出的菜香,也成了件奢侈的事情,那马力强劲的抽油烟机,抽走了呛人的油烟,同时,也吸去了浓得化不开的人情味,和生活原本的味道。
大杂院这个地方,怎么说呢,是个鬼魅,是个天使,是承载平头百姓喜怒哀乐的腌菜坛,是明明白白掺假也坦坦荡荡真实的原生态歌舞,是五彩沷墨却意韵悠长的写意画卷,是无数次想冲出去的喧嚣街巷,却在疲惫时想回来休憩的枫林庭院,是回想起来,城市泥塑的墙壁也会变得生动的有血有肉的家常日子。
风情大杂院散文 篇2
昨夜梦里我似乎又回到了儿时,回到了外婆的大杂院。那古朴简陋的房屋,青砖灰墙的院落,院中那棵茂密高大的歪脖子杨槐树,以及在树下跳跃捕鼠的大白猫,我和姐姐躲在外婆种得向日葵后面,装作没听见妈妈地呼唤,却看见外婆拖着裹了的小脚颤颤巍巍地走向花坛,准备采摘地里新鲜的马齿苋和香葱,忽地头上飞过几只灰背大白鸽,咕咕咕地叫着倒吓了我一跳,我和姐姐急忙偷笑着从向日葵后面跑出来奔向外婆,可外婆却一闪不见了,我惊醒着才发觉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我亲爱的外婆早已去世了,外婆的大杂院随着城市的规划建设也早就淹没在高楼大厦中。我这才明白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那熟悉而又遥远的童年时代,可外婆的大杂院却永远埋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因为那里曾是我儿时的幸福乐园呀!
那时父母都在郊县的工厂上班,工作繁重而忙碌,无暇顾及我和姐姐的生活,因此我和姐姐都被送到城里外婆家。六七十年代,城市的建设步伐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快速,高楼也很少见,大多是老城区的低矮平房。外婆住在一所四合院里,据说是一位张姓大地主的私产,解放后张家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可他的后人却逐渐没落没甚么经营,于是就把这院子拾掇拾掇一番用来出租,收点租金以维持生计,张家的后人也住在里面。院子外面有一道长长的古城墙,旧时是用来打仗时抵御外来敌人的,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望就是美丽平静的沱江河,因此又称这里为城墙滨,什么称呼无所谓,只是听说和地主同住一个院落心里很是稀罕,倒想看看地主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和传闻中整天手里拿着一根皮鞭随便抽打家里干活的长工,或是半夜学鸡叫折磨人的周刮皮一样,当然这都是儿时的幻想,现在都已是社会主义了地主都被打倒了,人民早已翻身做主人长工更是寻不到了。
走过长长幽静质朴的城墙,爬上高高的石楼梯,一座古朴简陋,雕花镂空的灰色大院子就在我眼前。推开吱吱钮钮作响的黑色大木门,仿佛让我感觉似乎走进了某个神秘的地方,院中地下铺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岁月久了,石板好多都已烂掉裸露出下面黑色的.泥土。院子里连外婆总共六户人家,其中就有地主家,院中有一个公共水管,各家都在此用水,洗衣,洗菜。长长的水沟从院中绕上一圈后正好拐到外婆门口从那里流出,流进地下流向沱江河,让我惊奇的是水沟里竟然飘着长长柔柔的水草,上面还附着许多黑色的小蝌蚪。外婆慈眉善目,没什么文化,旧式女子,一双裹了的小脚走起路很是缓慢,她终日操劳着全家人的衣食,于是这个大杂院就成了我和姐姐自由玩耍的天堂。院子墙角外婆让人垒了一个大花坛,种了几棵向日葵,几株
蓖麻子,撒了一圈马齿苋太阳花,边边角角栽了许多香葱和大蒜头。我最喜欢在花坛里掏蟋蟀挖蚯蚓,常常把土刨得四下飞散,有一次为找金龟子竟然惊跑了一条菜花蛇,可把我着实吓了一大跳,院中有棵歪脖大洋槐,树枝高大粗壮,枝叶茂密,夏季,白色的槐花一串串地吊在上面,惹得蝴蝶和蜜蜂四下飞舞,我和姐姐用竹竿打下一串槐花,不想却惊跑了树上睡懒觉的地主家的大白猫,我俩就这样把槐花放进嘴里嚼着,满嘴沁香回甜很是好吃,院子大门口上面还有一个燕窝,年年春回燕子都飞来这里生儿育女,外婆说有燕子的地方就是块福地。雨天,屋檐下的水珠滴落将青石板洗刷得光滑洁净,外婆用纱布缝了一个网兜,我用它在水沟里网水草上的小蝌蚪,用盆装了喂上几周,看着它慢慢褪去尾巴长出前后脚变成青蛙的模样,某天早上醒来一看,盆里的小青蛙通通不见了,不由得哇哇大哭,这时外婆就会说,它不会跑多远,明年水沟里还能见到它们的。院子的另一角就是地主一家,一年四季都关着窗帘子,可地主婆还不是每天出来买菜洗衣,有时在院子里碰上面了还会和外婆说上几句话,语气温柔面带微笑,一点也看不出地主的恶气,看见我总喜欢摸摸我的头笑眯眯地说,这不是唐家阿婆的孙女吗,可不淘气得很哟!打这以后我也就不再害怕她了。我还喜欢吃饭的时候端着碗满院子乱窜,那年月家家的伙食其实都差不了多少没什么油荤,看见我来了都往我碗里夹菜,外婆总说我是个小讨饭的,再不然我就坐在高高的门坎上,望着花坛里小脸盆大的向日葵,想着下个月是不是可以让外婆将它摘了给我和姐姐吃。吃过晚饭,没什么消遣,家家户户都端着小板凳,摇着大蒲扇坐在槐树下乘凉闲聊,花坛里的纺织娘和蟋蟀不停地吵闹着,似乎是开着大合唱,我躺在凉椅上听着大人们的闲谈,眼睛却望着深邃的夜空,那上面繁星点点,让我幻想着牛郎和织女下凡来到人间和我做个伴,不知是谁家的收音机调着最高音量放着川剧,锣儿鼓儿帮腔地四下混合着,猛得把我从遥远的夜空又拉回了现实的大杂院。
那一年沱江河涨大水,城墙下的河坝街都已淹上水了,河面上浮桥早已拆了。我和外婆站在城墙上望着已经淹到城墙下的大水,我害怕极了,紧紧地拉着外婆的手,外婆却说,别怕,有燕子的地方是块福地,果然,大水在城墙下盘旋了三天终于还是退去了。后来,城市建设加快了步伐,外婆的大杂院也被拆迁修成了居民小区,外婆和大杂院的人们还有地主婆一起都搬进了宽敞的两居室。当然站在阳台上还是能望见美丽的沱江河,再后来,八十九岁的外婆无疾而终,我们也离开了美丽的沱江河来到成都这座陌生的城市。不管后来的岁月如何变迁,日子如何困惑,生活里有多少的不如意,我总是会想起那一年沱江河涨上大水,外婆拉着我的手站在城墙上的大杂院前,望着波涛汹涌江面宽阔的河水说的那句话别怕,有燕子的地方是块福地,什么困难都难不到!
风情大杂院散文 篇3
大杂院真的很杂。大杂院里住的都是从外地来的打工人,有单身的打工仔,也有拖儿带女的夫妇,有四川的、安徽的、湖南的、贵州的、河南的、广西的、江西的,人口很杂。
大杂院里住着的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人虽然地域不同,但都有一颗勤劳善良的心。住在大杂院里的人不是每天都有工打,有活儿时,大家总是互相通知,互相照顾。有活儿干时,男人们总是赶早贪黑的,女人们则都留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小孩。每天当日落西山之时,大杂院里便开始杂闹起来,做饭的女人全都开始做饭,此时,大人的说笑声,小孩的追赶声,小鸡小狗的叫声连成一片,给大杂院增添了几分“杂”色。虽然如此,大杂院却被收拾得有序整齐干净。大杂院里的人最担心的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下雨的天气,有活也干不了;大杂院里的人们做的尽是重活粗活,尽管日子在别人眼中看来并不是十分的好,但他们却把日子过得乐滋滋的。大杂院里的人平静乐观地生活着,并不为自己干苦力而感到羞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杂院里又住进了一位老头,老头又黑又瘦,背显然已驼了许多,手还有轻微的颤抖。听说老人是从四川来的,死了老伴,只有一个女儿嫁了,女儿女婿的生活很富裕,他们想尽孝心让老人好好地享晚福,把老人接来和他们一起住。他们对老人很孝顺,百般地照顾老人。干惯了农活的老人总也闲不住,日子虽甜,可老人心里不甜,执意外出找活干,尽管女儿女婿千般不愿,老人还是辞别女儿女婿过海来了,“这么老的人了,有福不享,出来又能做什么呢?”大杂院里的人很不理解。
老人刚到大杂院时,大杂院里的'人都很照顾他,有什么活总叫他一起去干,也总把最轻的活儿留给他干,日子久了,看着人们总这样的照顾他,除了感激之外,老人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于是再有活干,老人便借有事不去了。不去干活了,老人每天到街上去走走,看看有什么活儿适合他干。一天,老人看见一位中年妇女背着一个特大的袋子,把街上的纸屑、矿泉水瓶往袋里扔,不时还到垃圾箱里去看看,同时把手中的铁棍翻翻,把垃圾箱里的一些废品也往她那袋里扔。看到这一情景,老人不禁一振,接着便兴奋起来。于是每天无论是烈日炎炎的大热天,还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街头巷尾都会出现老人那背驼高瘦的身影。这样风里来雨里去,日子在别人眼中虽然有些苦,可老人心里乐着呢。大杂院里的人见老人这么奔忙,总劝老人担心身子,别累着了,老人总微笑着说,没事。
日子在人们的习惯中一天天过去,一天当老人背着一整袋废品刚走进大杂院便晕倒了。大杂院里的人慌了,连忙把他送往医院,老人只是因过度劳累而晕倒没有什么大病,经医生的抢救,老人苏醒过来了。大杂院里的人也松了一口气,他们都问老人为什么这样做,老人回答说,我要让自己活得真实、自在。
风情大杂院散文 篇4
新近搬家。城市最外围的一个小区。尽管仍是钢筋混泥土的森林,但楼下有花圃、池塘;小区外,还有未迁完的村舍农田。
入住的第一夜。
陡然地远离了市中心的车水马龙,这里的夜,竟是如此的安静,有蟋蟀的鸣叫从窗外跃了进来。
有多少年没听到过这小虫儿的鸣唱了?唔,儿时,大杂院。今夜,这熟悉的歌声就在窗外,悉悉嗦嗦,唱得夜越发地清幽静谧。
仿佛回去了那个大院子。
三进的院落。据说曾是某军阀的私家大院。一重门,二重门,三重门;小天井,大天井,内天井;门房、下人房、少爷房、小姐房、老爷夫人房、堂屋、会客厅……解放后,被政府征收了,安置了我外婆那一代银行职工,里里外外,9户,老老少少大大小小40余口人。 后来,还有了我们。
睡眼惺忪的清晨,院里最年长的爷爷舒展着腿脚,站在大天井边上吼一嗓子:“起来了哈~”一会儿,就听得各家各户房门的开启,“李三、李五!搞快起来咯!”---是李姑婆在催娃儿;“邱孃孃,昨晚上你咳得好凶哦,怕又该拣点中药吃下了。”---是舅舅在向隔壁邱婆婆问早安;“何五,又在卷你那几根妹妹头,看嘛,冒烟咯,烫糊咯~~”---是满嘴牙膏泡沫的`胡二叔在逗正烤热了火钳卷刘海的何五孃;“李二倌儿,边走边吃嘛,一会儿你老汉好捶你!”是李二姐买起油条路上偷吃被她老妈碰上了…..静了一夜的大杂院蒸腾起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到下班、放学的时候了。清静了半天的院子间或地有了声响。我疯跑着回来,家里大人还没到家。“哐”地推门。门开的缝刚好容得下一只手伸进去,钥匙,就在门边洗脸架上脸盆的背后。其实院里每家的钥匙在哪里,互相都知道:胡家的在窗台那盆花的背后;李家的在挂在墙上的碗柜里头;何家的在门口那个米坛坛头;刘家的在大磨子的眼眼头……却从来没谁去开过别人家的门,也从来没哪家失窃过。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的饭熟菜香萦绕交织着,锅碗瓢盆叮当混响着。除了家里的老人很讲礼数地坐在桌子边吃饭外,大大小小、叔叔孃孃、哥哥姐姐和我们,都是夹了菜端了碗跑到门外去。于是天井边上就站了、蹲了、坐了一圈,更有胡二叔、李大哥之流调皮的,端个碗东穿一下,西站一下,这个碗头捻点,那个碗头尝下,还要逗起闹:“吔,何妈妈,你把盐罐罐打倒了哇!”“李四哥,又吃肉咯嗦!二盘我到你家搭伙哈!”“满妹,分一半给我。你都弄胖了,还吃弄多!”
晚饭后,是全院子最热闹的时光。尤其在夏日晴好的傍晚,带着湿气的大天井边上是最好的乘凉纳凉的地方。长辈们也出来了,摇着蒲扇,聊着单位工作、家长里短;年轻的一代有的在灶台边洗碗刷锅、有的端了大脚盆出来坐在天井里洗衣服被罩、有的站在天井里和了煤渣做煤球或是吭吭哧哧地在劈升火的柴块,嘴上不空着,各种闲聊调侃;小孩子们蹿上跑下,躲猫猫、瞎子摸鱼、打土地跪、黄包二两(四川小孩从前的游戏)各种游戏……舅舅常常会给我三、两毛钱,让我用家里印着“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大搪瓷缸缸去端几块冰糕回来。飞跑着出去,很容易就碰到了斜跨着冰糕箱箱沿街叫卖的孃孃:“冰糕~冰糕~,牛奶冰糕~白糖冰糕~”牛奶冰糕5分一块,白糖冰糕2分一块。想吃牛奶冰糕必须先征得大人的同意才行,而白糖冰糕是可以随意一点的。买好了路上也不敢偷吃,更怕化了,满头大汗地又飞奔回去,交到舅舅手头,眼巴巴地等着分配。分到最后,舅舅总是会说:“哎呀,今天我咋个肚皮有点痛唉?算了算了,幺倌儿你拣个相因,帮我吃了嘛。”舔着那冰沁冰沁甜咪甜咪的冰糕,我心头那个欢喜哦,巴不得舅舅天天肚皮不舒服……
天黑尽了。各家人陆陆续续地回了屋。间或会晃到有光亮一闪一闪的,那是有谁点了自制的煤油灯上内天井里头的厕所或是洗澡间去。
蟋蟀一声两声的开始唱起来。夜逐渐深了。
夏天的月光穿过天井撒进来,映得那长满了青苔的花台、井檐、各家的潲水缸都隐隐约约地泛着光;空气中飘散着昙花、胭脂花、指甲花裹挟着青苔、青石板、老木头混合的水润、潮湿的味道。
有晚归的哪个孃孃叔叔,呯呯地啪门,嘴里还喊着:李五妹,开个门哎!然后就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门闩取下大门拉开的吱嘎声、前者道谢后者调笑的低语声……一会儿又复于安静,蟋蟀的歌唱又高亢起来。
我躺在凉板床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风情大杂院散文 篇5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刚从山沟里调到乌鲁木齐市新市区政府办公室工作,没有住房,就和母亲租住在乌鲁木齐市天津南路附近的城乡结合部的大杂院里。
这个大杂院地处乌鲁木齐市天津北路西侧的原二工乡二队,房东姓王,回族,院子里的人都称他“老王”。我和母亲租住“老王”家的房子是楼房的一楼,楼一共有两层。楼房面朝南,朝南方向有一大玻璃窗,晴天的房子里阳光非常充足。
介绍我和母亲住在这个大杂院的曾经是新疆《老年康乐报》社的记者杨涛。他和妻儿一家三口就住在我和母亲居住的房子对面的两间平房里。
院子中央有一个自来水龙头,院子里除了住在二楼的房东老王和住在对面平房的记者杨涛家里有自来水外,其余的住户都在院子中央的自来水龙头处接水。
冬天,院子中央的那个自来水龙头被冻上了,放不出水,我和院子里住的其他住户只有到住在楼房对面平房的杨涛家里去接。有时,住在二楼的房东老王家没有水,他的妻子也下楼到记者杨涛家里去接。
在“老王”家的院子里,租房户真可谓是干什么的都有,所从事的`行业各有不同。除了我和杨涛是搞文字工作的以外,其余的就是买水果的、卖酱油醋的、开理发店的、搞建筑的,大都来自四川、山东、陕西、河南等地。
院子里住得人虽然来自不同各方,但在一起住得时间长了,邻里之间,男女老幼,大到老人,小到孩子,关系处理的都很和睦,团结的像一大家子人。如果谁家有点为难事儿,都会主动出来帮忙。
住在这里虽好,但就是没有厕所,上厕所要到天津路上的一个公厕去,白天还可以,晚上人家锁上门就没有办法了,因此不很方便。
为了再搬一个既有厕所,又比较理想的地方,下班后,我又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大杂院,并让在老王家大杂院里认识的卖酱油醋的陕西老乡老董用三轮车帮忙搬了家。
这个大杂院地处乌鲁木齐市天津北路乌鲁木齐高新技术开发区热力公司的东侧,距离房东老王家有公交车站一站多的路程。
房东姓马,回族,会驾驶技术。他和妻子都有单位,因双方单位经济效益不景气而待岗。他们有一女儿,当时已是乌鲁木齐市第35小学3年级的学生,长得活泼可爱,对人也很有礼貌。房东一家3口全靠家里房子的每月租金生活,两口子对人很和善。我和母亲住在院子里的一间平房里。
房东一家住在门面二层小楼上,二层小楼的东面是门对门的两排小平房。院子里所有住户房内均没有上下水和暖气,但院子里也有自来水龙头,因为地面干净,且维护好的缘故,这自来水龙头即使冬天也没有冻过。出了院子大门,就是一个大厕所。在这里居住,无论是倒脏水,还是上厕所都很方便。
时间不长,开“小饭桌”食堂的朋友小高两口子也在我的介绍下搬到了这个院子,和我同母亲住的房子门对门。那年的冬天似乎很寒冷。当时还没有网络,不能上网,又不想看电视,晚上我便和小高经常喝瓶北京或红星“二锅头”。因为酒凉,小高很有办法,将酒倒在茶缸里,放在炉子通往火墙的铁皮烟筒上。时间不长,凉酒变得温热,喝下去竟像喝白开水一样,睡觉的时候,全身上下感觉是那样的温暖。
住得时间长了,相互熟识了,马姓房东也请我到他们家里拉家常。一天,马姓房东让我和母亲搬到院子最里面的两间房子居住,租金一分不多收,我怕麻烦,谢绝了他的好意。母亲说:“不管搬到哪,住习惯了就好啦!搬哪哪好!”
后来,单位分了房子,仍是在老王家大杂院里认识的卖酱油醋的陕西老乡老董用三轮车帮我搬的家。单位分的房子有暖气,搬家时,母亲将我们用的大铁炉子,烧剩的煤炭,以及母亲在一些建筑工地拾的架炉子的木柴全给了老袁,让他拉回家用。
前时,我路过地处乌鲁木齐市天津北路的乌鲁木齐高新技术开发区热力公司东侧的我和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大杂院附近,发现往昔的大杂院及附近的一些大杂院,已经全部没有了,变成了一条宽畅、平坦的“长春路”。我试图找到过去的这个大杂院的影子,但是没有,现在矗立着西北石油局的办公大楼。
转眼20年过去了,大杂院带给我和母亲温馨和感动至今难以忘怀。
风情大杂院散文 篇6
大杂院有朵“暖暖花”,我相信你一定和我一样爱着她。——题记
“下来吃吧,我做的多呀……”熟悉而亲切的呼唤声如阵阵暖风从楼下飘来,直入心田,激荡着大家那不安分的胃。
热情的笑容,真诚的邀请,发自肺腑的呼唤,无不令人动容。于是,大杂院里的姐姐妹妹们,都会循声而去,或端着碗儿,或捧着碟儿,或拿着盘儿……大家像讨百家饭的娃娃们一样,心安理得地一头钻进厨房,或盛上一碗绿豆汤,或舀上一碗鸡蛋面,或挖走一盘蒸槐花,或端走一钵蒸枸瓣儿,或挑一碟芥菜丝,或夹一碟山韭花……然后,一个个满心欢喜地离开,有的一边走一边“色眯眯”地瞄一眼碗里的美食;有的一边走一边深呼吸饭菜散发出的香味;有的三步并作两步往屋里钻,只是为了快一点大饱口福;有的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地埋着脑袋吃起来,比如我,嘿嘿。常言道:吃人家嘴软。然而,大家却从来不曾对她道过一声谢!也是,你有见过家人叫你吃饭,末了还要说声谢谢的吗?没有吧?哈哈……
哪天她做了改样儿的饭,定会端着盛满“尤物”的大盆子,挨家挨户给大伙儿分发,煎面托,炸丸子,蒸槐花……每逢佳节倍思亲之时,她又会悄无声息地送来一盘热气腾腾的水饺,送来一碗软软糯糯的腊八粥,这使得孤独和感伤压根儿没有机会接近你。即使端午节不放假、中秋节不放假、春节不放假,你也不愁吃不上粽子、吃不上月饼、吃不上年夜饭,因为大杂院里,有她——暖暖花在!
前些日子,鲁莽的我骑车摔伤了手,行动稍稍不便,她把我叫到身边,信誓旦旦地说,这周的伙食她全包了,我笑着说好,并明确告诉她哪天不想在外面吃了就提前给她报饭。我的一声“好”不打紧,每每开饭之际,她定会在楼下一遍遍地呼唤我,见我没行动,竟亲自把饭端了上来,她的关心,使我深感愧疚,恨不得命令手上的伤疤立马好起来,以此谢罪。天晓得,她每天还要照顾一位80多岁的公公,两个几岁的小孙子,因此,我的负罪感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够诠释的。
她除了照顾大家的伙食,还负责大家的'日常生活,天黑下来、上潮之前,她会帮迟归的姐妹们收衣物。眼看天要下雨,她会默不作声地把大伙儿的衣服挨个儿收到前檐下;天放晴后,她又会默默无语地把大家的衣物拉出来喂饱阳光。所以,无论刮风下雨,你只管安心上课,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因为大杂院里,有她——暖暖花在!
院里有个新来的小同事,自行车坏了不知道去哪里修,她知道后,竟然一声不吭推出去修了修送了回来。当小同事打听出修车的地方后,推上车打算出发时,发现车居然又好了。正当小同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呼见鬼了时,她才把一切说了出来。瞧,车子坏了,您也甭担心,因为大杂院里,有她——暖暖花在!
她默默给大家分享美食的事情,司空见惯;她悄悄帮大伙儿收衣物的事情,屡见不鲜。除此以外,她居然还“偷偷”帮一个小同事洗过床单,你懂的,也是等到床单喝饱了阳光之后她才不得已“招供”的!
大杂院四周都是树,每逢刮风季,树叶纷飞,干静静的水泥地常常被落叶蹂躏得不像样子。每每这时,她总是毫不犹豫地拿起扫帚打扫起来,扫了还落,落了还扫,一遍又一遍,就这样,不厌其烦地扫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因此,无论杨絮满天飞的春天,黄叶风中舞的秋天,还是大雪纷纷飞的冬天,院子总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像一位穿戴整齐、有着精致妆容的小姑娘!前两天,我还看见手上缠着纱布的她用胳膊夹着扫帚在清扫落叶,很是心疼,就试图说服她放下扫帚,未果。如果不是慌着去听课,我肯定会用行动阻止她,为此,我恨透了那节公开课,即使我在心里承认那位老师讲得确实不错。就在今天,院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光头强”,“咔嚓咔嚓”,一中午就放倒了周边的几棵大杨树。如果在往昔,我肯定会像熊大、熊二一样正义感爆棚,然而,今天,我却莫名其妙地和“李老板”的心情如出一辙:心中窃喜。为什么呢?因为她以后再也不用没遍没数地扫落叶了啊!
大伙儿照单全收她的好不说,就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都要感激她哩!每逢节假日,姐妹们都要回家,临走前,大家会把一盆盆平时精心培育、小心伺弄的花草随手丢在院子里,招呼都不带打的,便扬长而去。呵呵,你根本不用担心它们会渴着饿着、晒着淋着,因为大杂院里,有她——暖暖花在!
承蒙上级领导厚爱,拨款让我们学校新建了一栋雄伟的教师公寓楼,高端大气上档次。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瞧,那墙壁,雪白雪白,晃得人眼花;那地板,锃亮锃亮,能照出人影;那阳台,宽大明亮,看得人心动。可是,大杂院的姐妹们,竟没有一个愿意搬走的,尽管蕊姐姐屋里夏季热如蒸笼,尽管辉妹妹屋里潮湿难耐,尽管云姐姐屋居住面积有些紧张,尽管蕾姐姐屋经常有小虫出没,尽管佳妹妹、李老师屋下雨天经常积水成河,尽管南姐姐屋经常有老鼠光顾,尽管草草屋里的物什经常发霉……但是,每每有人问起:“你为啥不搬去豪华公寓呀?”,大家就会不约而同地用各种理由搪塞:“啊,东西太多,搬着太麻烦!”“咦,离学校有点远,不太方便!”“这边小小的,住着有安全感,嘿嘿!”“这边晒被子美……这边种花美……”五花八门的借口下其实掩盖着一个不争的事实:因为大杂院里,有她——暖暖花在!
她,到底是谁?草草不想给她冠以太多的头衔,因为,在草草心里,无论什么样的头衔都配不上她,草草也不想用太多的形容词来修饰她,因为,翻遍了整个中华词库,竟没有哪些个词语能够承载起她的好,只因为,她这个人本身,站在院子里,就已经光芒四射了。最后,草草只想弱弱地透露一点:她是一名退休教师,姓吴,大杂院的“暖暖花”,姐妹们都管她叫“姨”!谁若想慕名而来一睹她的尊容,大杂院随时欢迎您!“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你会爱上这里……天大地大都是朋友,请不用客气,画意诗情带笑意,只为等待你……!”
风情大杂院散文 篇7
20世纪70年代,我家和父亲几十名工友家同住在一个大杂院内。由于父亲文化高,当了多年的车间主任,说话办事既亲民又有威信,被大家一致推举为“院长”。
那时,各家经济上不宽裕,心态都平和,相处融洽。空调那是洋玩意,即使有,怕是也用不起。于是,每到进入盛暑,父亲因地制宜,在大院里开启充满生活乐趣的纳凉季。
火热的骄阳终于西下,天色依旧明晃晃的,处处弥漫着逼人的暑气。大妈和大婶们都动起来了。有的在仔细打扫院子,连旮旯不落下;有的大呼小叫着牵来水管,把水泥地面浇个透,瞬间冒出丝丝凉气,接着又搬出花草,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还有人在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下摆好条桌,上面有用冷冽井水“冰镇”过的绿豆汤、切好的西瓜片和刚采摘来的葡萄。这些都是各家依父亲倡议按每天集资采办而来。公共降温品按需自取,主供牙口不好的老人和馋嘴的小孩子解暑。随后,依父亲划定好的纳凉区,各家搬出大小竹床、躺椅和小靠背椅。布置完毕,大院显得干净凉爽,井然有序,洋溢着一个和睦大家庭的温馨气氛。
下班的男女回家了,放暑假在外面疯玩了一天的我们也像倦鸟“归林”。痛痛快快地冲完凉水澡,换上干爽的夏装,我们直扑室外的“餐桌”。屋子里热,各家的夏季晚餐都摆在竹床上“解决”,邻里间不避嫌,吃的内容全透明。男孩子嫌自家尽是凉拌苦瓜等素菜,就端着盛着半碗稀饭的碗,拿着筷子,到处蹭好吃的。趁大人们谈兴正浓,夹上几筷子卤猪耳、酸辣牛肚丝,猛灌几口啤酒就跑,后面传来大叔老婶子的嗔怪骂声。男孩子在竹床阵间像泥鳅样敏捷地穿来钻去,打打闹闹,反倒觉得在盛暑有一种特有的趣味和冒险性。像我姐等女孩子们则显“矜持”,吃饭时细嚼慢咽,小声地说笑着当天发生的逸闻趣事。直到隔壁的大妈大婶把自家美味凉菜递过来,她们也只是象征性地夹一点,尝尝鲜。
收拾好碗筷,等人们心静下来后,父亲才宣布纳凉会正式开始,每天的内容都不相同,但十分接地气,为男女老少喜闻乐见。
有时,街坊里的'“金嗓子”——小罗嫂子清唱《军港之夜》,或即兴表演一段“新疆舞”;我姐吟诵意境深远的古诗;文化馆的潘叔“上台”,独奏《二泉映月》,如泣如诉的琴声令人陶醉,凉意无限;我们这些活泼调皮男孩子被点上台,父亲笑着审问:“今天的球赛战况如何?又偷了村民几根黄瓜消夏呀?搞勤工俭学,冰棒卖出多少?”我们被问得很窘,嘻嘻哈哈地打马虎眼,临下台,还不忘拿上几大片西瓜和一串水晶葡萄与小伙伴分享。
直到月朦星稀,蛙声四起,人们的倦意袭来,父亲就找人拉家常,倾听他们工作和生活上的烦恼事,悉心开导,用他广泛的人脉和丰富的阅历,尽力去帮人解决实际问题。
现在,经济高速发展,物质极大丰盈,可人情观却变淡漠了。暑期里,人们都关门闭户,窝在空调房里享清凉。甚至有的邻居在一起住了好几年,也只是点头之交,没说上几句话。想及此,年迈的父亲不胜唏嘘,对那些年大杂院里众乐乐的纳凉季分外怀念。
风情大杂院散文 篇8
从出生到今日,我最开心的日子莫过于在老家大杂院里的时光。那时老爷爷、老奶奶尚在世上,大伯、二伯也没有分家,一起在那古杉木门里生活着,倒也自在。?
那时,一家七八户人都住在用土砌成的高墙内,院子十分狭窄,再加上点杂物,可供人走动的地儿也就只有十几个平方了。即使这样,我们仍然幸福。父母把我从城里送回乡下,我在大杂院生活的时光也就是四、五岁那两年罢了。
记得在院里像我四、五岁的孩子是极少的,所以大家都宠着我,但是我却不能迈出那高墙半步。老奶奶是个很幽默的人,平日里看我怪寂寞,就整日给我说笑话解闷,但是我还是希望飞出高墙。渐渐的我习惯了这种生活,开始自己找乐趣,那十几个平方米的土地自然就成了我嬉戏的园地。很多时候,我会拉着老奶奶一起玩耍,有时拿烧水的'炭壶来熏香肠,有时从地上捡些豆子烧来吃,老奶奶总是恐吓我说:“阿三娘看了会生气的。”我却不以为然,朝阿三娘房间的窗户大喊:“捡豆豆,吃豆豆,烧黑豆豆,喂狗狗。”阿三娘作为给我家讲经的神娘,自然会下来数落我几句,不过她并没有恶意。 当时,我和哥哥住一个屋。每次钟敲了十一下后哥哥才肯回来,那会儿老奶奶睡下了,就剩我跟老爷爷等待哥哥回院。一向不发话的老爷爷这时才会露出他严厉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去,到院子里跪下去。”我听了就是“呵呵”笑两声,不过,接着便被老爷爷冰冷的目光打回去。一开始,我还会帮哥哥求情,后来知道没用,便不多费口舌了。回屋后,我们并不急于睡觉,哥哥会给我讲他在外面发生的事儿。他打枣儿时,会把同伴的头一起打破;抓住了小虫,他们会去吓唬正在挑水的大姑娘;抢人家馍馍时,兜里的枣总会撒落一地在我看来,这些故事要比老奶奶讲的笑话有趣多了,经常被逗得哈哈大笑。 每日天刚亮,我便会被伯妈硬拉起来,虽然会因为睡不够嘟囔两句,但马上就可以喝到馍馍粥了。老奶奶会把熏黑的馍馍片剁碎,放入辣椒油和冻油菜捋慢慢熬,接着便是全家人一拥而上去喝粥,即使最后嘴巴辣得通红也在所不惜。正午,总会有些亲朋邻居来讨茶吃。老奶奶便拿出上好的茶叶沏上,给他们吃。当然,那是用香香的大馍馍来交换的。
夏天的夜晚,全家人都会出来乘凉,在院子里挤来挤去,大的抱着小的,少的靠着老的。当初我很烦,认为这乘凉越乘越热,还乘个什么凉?老奶奶看出了这一点,便用大蒲扇帮我扇着,教我看星星,还帮我夹来酸酸凉凉的莴苣泡菜。直到老爷爷去世后,我才明白那不仅仅是乘凉,而是乘一种幸福的感觉。因为从老爷爷去世后,莴苣泡菜就失去甜味了。
我到大杂院快两年时,老爷爷就去世了。当时全家人都哭得很厉害,但是我却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要哭。哥哥比我懂事些,他让我哭,我问他为什么,他思考了一会儿后对我说:“这可能是习俗。”这样,我也循规蹈矩的哭了起来。不久,上天又夺走了老奶奶。大伯、二伯分家了,阿三娘也走了,我又回了城里,真所谓“人去楼空”。 幸福好似炊烟,短短暂暂出现,又匆匆忙忙飘散。这时,耳蜗里鸣叫的只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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