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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散文
娇娇是一个天生的美胚子,她是爸妈的老闺女,其实,她不是天然的最后一个孩子,而是,在她身下妈妈还生了四个,却都是没几天就夭折了。老辈人说是娇娇命硬,给克死的。
娇娇成了命定的老闺女,又长得招人稀罕,自然成了爸妈的掌上明珠。
娇娇身上的姐姐妮妮,只比娇娇大不足一岁,可是,每顿吃完饭,爸妈就对憨直的妮妮喊:“快收拾桌子洗碗去。”
妮妮看了看吃完饭把碗一推,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开始玩儿的娇娇,不服气地嘀咕:“怎么就不让她收拾哪?”
爸爸瓮声瓮气地斥责道:“偏不让娇娇收拾,就让你收拾。”
胳膊拧不过大腿儿,妮妮只有赌气收拾碗筷儿。娇娇就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就让你收拾,就让你收拾,气死你气死你。”
当娇娇忽闪着两只大眼睛读完第三个初三还没考上高中时,大姐梅梅大学毕业了。
梅梅对娇娇说:“你那么聪明,好好使劲儿,考上高中,再考大学,姐供你。”
说着,梅梅就弯腰帮娇娇收拾东西,准备去乡里的中学复读。
指着眼前鼓鼓囊囊的一个编制袋子,梅梅问:“娇娇,这里面装的什么?”娇娇没吭声,梅梅打开袋子口一看,全是鞋。想想以前娇娇那些只顾美不学习的传闻,梅梅不免失望地问:“你是去上学,哪能穿这么多鞋?别带那么多了。”娇娇却不吐口,梅梅忍不住生气地说:“你是去美还是学习啊?如果你不听劝,去复读还是白浪费时间。”娇娇一听,立马摔了剂子,狠狠地瞪着大眼珠说:“用不着你损我,我还不去念了呢。”
娇娇真的不念了。
梅梅又回到家是几个月以后,娇娇已经跟邻居家的同龄男孩儿钢蛋好上了。梅梅一听就跟爸妈一样反对,可是娇娇冷瞪着大眼珠子表示非钢蛋不嫁。因为梅梅的不支持,娇娇好久不跟她说话,碰着目光就像敌人一样。娇娇还把梅梅的反对告诉了钢蛋儿。钢蛋儿找到梅梅质问:“姐,你为啥不同意我跟娇娇处对象?”
梅梅说:“就为你俩不合适。”钢蛋儿紧追不放地问:“咋不合适了我俩?”梅梅想着娇娇的娇生惯养再想想钢蛋儿从小就劫道,等找上门时,大人还护短,把个钢蛋儿惯出的坏毛病几乎满身都是,他连爷爷的寿材钱都能偷出去买好吃的,急眼了谁都敢揍,这么两个人在一起,日子怎么过?想是想了,灰心是灰心的,可是,直接说给钢蛋儿,梅梅还是觉得不好,就勉强地说:“直觉告诉我你们俩结婚不合适。”
不合适是梅梅认为的,娇娇和钢蛋儿却不这么看不好两个人的未来,于是,人家娇娇到底成了钢蛋儿媳妇儿。
要娇娇下地干活吧,跟不上趟儿;要娇娇做饭吧,能熟了就算不错了。
就这样,娇娇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儿,可以说其它的是啥都不行。
要是好看的脸蛋儿能出大米也行,可是,实际上不但出不了大米,还让钢蛋儿不觉得新鲜了。
娇娇穷人的命却偏长了个富家小姐的身子,往死里懒。
钢蛋儿干活回来还得自己做饭吃,衣服破了娇娇也不给缝补。
日子长了,本来就不务正业的钢蛋儿就更不靠谱了,地也不种了,今天干这个明天干那个,都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了似的。
娇娇管不了,人家俩人,就你干你的,我玩我的。
没有做生意头脑的钢蛋儿,什么都干,干什么都赔,后来,他索性坑蒙拐骗全干,娇娇也对他失去了从前的兴趣儿。
不但两个人都破罐子破摔起来,对孩子也不尽该尽培养和教育的责任,结果,孩子也没走上溜光的大道,找的对象是一个剩男。
到后来,钢蛋儿因为跟人打架,将对方伤害致死而进了监狱,至此,娇娇早就摇摇欲坠的家终于名存实亡了。
当被钢蛋儿两口子连累了的家人跟娇娇说起钢蛋儿的坑人事件时,娇娇根本没想过自己的责任地说:“你们损失的只是钱财,我搭进去的可是前半生。”
家人本想质问娇娇:火坑是你自己跳的,亲人挡都挡不住,怪谁啊?
可是,想想不止搭进去前半生,连后半生也得搭进去了的娇娇,亲人还是把委屈和愤懑咽了回去。
如今娇娇跟日子过不上流儿的女儿女婿一家不一家两家地凑合着过呢,亲人们不知道等着她的将来会是什么。
她们自己似乎也没想过什么未来。
看到这破落的情形,娇娇的老母亲时常老泪纵横地说:“都怪我啊,是我把娇娇给惯的呀。”
如果娇娇母亲的后悔,能够挽回一切,该有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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