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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萨克斯的散文
东波这两天心情很纠结，为了孩子学萨克斯的事。这不是上周末孩子学校举行期中试嘛，耽误了每周末下午学习萨克斯的时间。
“五一放假音乐班会给补回来吧？”东波问老公。
“不知道，有空问问他音乐老师。”
“哦，就是，落下整整两节课呢！”
“每月八节课学费三百元，两节课——呀，快八十啦！”东波扳着指头合计着。
“五一”前一天，正在单位上班的东波脑子里突然又蹦出了这件事，赶紧打电话给老公，要把补课这件事落实下来。
“哎，你问音乐老师没？”
“问了，他们五一放假。”电话那头孩子他爸懒洋洋的声音。
“那怎么行？还有两节课呢！”东波一听就急了。
“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再问下，干嘛不给补啊！”
……
电话通了——
“喂，谁的家长？”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了耳膜，是音乐老师的爱人。
“喂，你好，我是柳园的妈妈，问一下补课的事。”
“哦，柳园妈妈，昨天他爸不是打过电话了吗？”她有点不耐烦地。
“是啊，但是不是还有两节课没上嘛，我是怕耽误孩子学习，每周的学习时间本来就不多。英语班课程落下都是老师另找时间给补，所以我问下艺校‘五一’期间是怎么安排的。”
“‘五一’我家有事不给补，但是也落不下，你们平时不来，对你们家孩子我们没少照顾。再说了，寒假时给你家孩子多上多少节课呢！你问孩子他爸，他心里有数。”
“寒假……?”东波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大脑里苦苦搜寻这方面的记忆。哦，想起来了，她说的是刚学萨克斯的时候，孩子爸交学费时候讲价的事吧，因为萨克斯在他们那买的，所以当时少交两百元学费。其实在东波两口子看来，这就跟上商场买衣服一样，讲完价就钱货两清了，她怎么还拿这事说事呢？语气还挺生硬，我们花钱是要学东西来着，可不是受气来的。想到这儿，难掩心头气愤，话就不受控制地溜达了出来：
“寒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啦，我问的是现在。再说了，你说话怎么这么不留客气呢？我就问问补课的事，你就说这么多。”
“你一个劲地盯着那两节课我怎么跟你客气，寒假上课的事你问他爸！”
接下来是半分钟的沉默，谁也不让步，又不想把事情做得更绝，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撂啦？”电话那头的问。
东波忍着气勉强说了声：“好吧，那就这样吧。”
“不能在那学了”。东波跟老公说，“我俩都说这么僵，人家还能对孩子好吗？不得给穿小鞋啊！我不放心。”
“都是你，非要打电话，就心疼那两节课。”老公埋怨着。
“我花钱了，问问不可以吗？就是遇着那没素质的人了，你不知道，她语气可强硬了，可把我气坏了！”
“没事啊，不行咱就不学了呗。”
“那可不行，孩子那么爱学，学得还挺好，我再找个音乐班。”
东波开始着手打听萨克斯班的事情，发动不少亲戚朋友，电话几乎打爆。终于在亿达广场旁边挖掘到个教萨克斯的，据说原来是县文化馆的，应该教得不错。但是打电话一了解才知道，这位老师原来是现任音乐老师的哥哥，虽然说生意是各干各的，但是如果知道我们“跳槽”的经过，真的会心无芥蒂吗？
“唉，想要孩子学点特长真是不容易的啊！都说钱是万能的，现在看来，也有玩不转的时候。早知道事情弄到这地步，当初不计较那两节课好了，如今弄得是左右为难，损失的又岂止是两节课呢？”东波沮丧地想着。
为了孩子，东波硬着头皮又把孩子送去了音乐班，老师和他爱人皮笑肉不笑的，跟她虚与委蛇了一番。东波也陪着笑脸说着违心的客套话，希望老师两口子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为这点小事对孩子有成见。
第一个周末过去了，孩子从音乐班回来了。接过萨克斯，东波问孩子：“宝贝，都学了什么新的曲子呀？”
“自习。”孩子说完，换上拖鞋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留下东波一个人立在门口，心里颇不是滋味。
“以前学过的曲子你不是很熟练了吗？要不，我去跟老师说说，或者让你爸问问，学首新的曲子？”东波来到孩子的卧室，带着商量的语气问。
“不用了，下周看看情况再说。”坐了一天冷板凳的孩子脸上现出疲惫的神色，尽管这样，小家伙考虑得还挺周到。
“这孩子，别看寡言少语的，还真是人小鬼大！”望着儿子伏案学习的背影，东波欣慰地思忖着，心里氤氲着母性的温柔。
……
又一个周末过去了，孩子仍然上的自习，白搭了四节课，还把他幼小的心灵搞得很受伤：“我不去音乐班了！”他说，“干什么？白白浪费时间！”
已经学了一段时间的技能，怎么忍心半途而废？东波劝孩子稍安勿躁，不行就去音乐老师的哥哥家碰碰运气？但是孩子这回很坚决，说什么也不去了。强扭的瓜不甜，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东波捡起横躺在地板上的萨克斯，默默地擦灰，默默地拔掉嘴子，小心翼翼地把他摆放到拎箱里，送到了衣柜的最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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