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故乡的过客散文

我是故乡的过客散文

　　傍晚，窗外飘着濛濛细雨，坐在窗前，想着十多里外的故乡。

　　昨天因为有事，回了一趟故乡。在烟雨中，故乡已经物是人非。

　　父亲给我留下了一座老屋，好久没有回去，锁都生锈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大门上的锁打开。跨进大门，满院的荒草，都快爬上房檐了。在那些枯黄的杂草丛里，我看见了被漠然了的时光，看见了一个被生疏的家园的幽幽期待。我蹲下身子，噙着眼泪，惭愧地用双手拔去了杂草，将院落还原成父亲在世的模样。

　　堂屋里，刻在廊柱上的划痕还清晰可见，我恍然看见曾经父亲盼儿归来的时候，老脸挂着的那一丝笑意，臆想着儿子就要回到家里的时间，然后用剪刀在廊柱上深深划下一道痕迹。父亲盼儿回家眼睛都熬瞎了。

　　可是儿子没有回到他的身边，父亲那倚在门边等儿归来的身影与夕阳一起沉入夜幕，父亲脸上的泪花，至今在我心上隐隐作痛。养儿不能防老啊。很后悔当时没有想到多抽时间回家看望老人，总以为给老人买东西了，给老人送钱去了，老人有吃有喝就是孝敬了。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在，真是后悔莫及，这种愧疚成了我一个难于解开的心结。

　　几个年轻的媳妇过来问我：“客人你是……？”

　　我指着老屋说：“我是这家的主人！”

　　她们相视而笑：“对不起了，小爸！没把你认出来。”

　　其实她们没有错。

　　父亲走了，他的灵魂最终也经过了那条小路，那条他多次送走出凹村的小路。

　　那次我送父亲出殡，就像他送我走出村了。

　　他在村口看着我的从小路走向城市的宽阔的泊油马路，走向未来，走向我的生活。而我却将他的灵魂由此送到天堂，那以后我极少再回到这里，谁还能认识一个多年不归乡的游子，我岂能不成为故乡的过客呢？

　　如今，我和故乡的联系，就只剩下这条小路了。这是父亲送我从故乡走出来的小路。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妻子和女儿看我呆呆坐在那里时间不短了，有些不解。女儿想起我昨天回过老家，轻声对我说： “爸，你是不是想老家了？想的话，过几天我再陪你回去看一看？”

　　女儿很懂我的心思，可是，她能解开我心里的那个结吗？

　　从乡村走出来不易，可是如今要走回去更难。即使偶尔回去，也只能再次成为匆匆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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