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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是首歌的散文
“全国首届著名女作家走进婺源(五龙源漂流)采风节”已经圆满结束,但那些和友谊和文学和漂流和梦想有关的记忆,如五龙源漂流的清泉,一路欢歌,源远流长……
跪着写作的女人——孙惠芬
第一次看见她,是在黄山机场出站口,她是我们迎来的第一位贵宾,齐耳短发,长裙飘逸,气质优雅,温婉美丽。我一边兴奋地挥着手一边看她拉着行李箱向我们款款走来。在这里,我和这个美丽的文学女人有了第一次幸福的相拥。
坐在车上,我们就开始谈论文学的话题。因为孙老师的写作方向主要是农村和妇女,切合我所处的环境和写作主题,所以我简单叙述了从民国到现代自己身边熟悉的几个女人的故事,重点谈了对女性命运关注引发的思考,以及如何用小说这种题材来表达自己思想和情感的技巧。孙老师不时鼓励引导我,不顾旅途劳累,耐心地倾听,细致地探讨。让我不仅对小说写作有所感悟,更为孙老师的谦逊随和而倍觉亲近。
写作是孙老师一直热爱的事业。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辽宁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的她,著有中篇小说集《孙蕙芬的世界》,中短篇小说集《伤痛城市》,长篇小说《歇马山庄》《生死十日谈》等。其中长篇小说《歇马山庄》获辽宁省第四届“曹雪芹长篇小说奖”、“中国第二届女性文学奖”。曾获辽宁省第三届优秀青年作家奖、中华文学基金会第三届冯牧文学奖“文学新人奖”。中篇小说《歇马山庄的两个女人》获中国作协第三届鲁迅文学奖。
文学创作硕果累累,但长期的写作也严重损害了她的健康。在颈椎腰椎都有毛病,无法坚持正常写作的情况下,她听从医生朋友的建议,为缓解和减轻颈椎压迫,以双膝下跪的方式,趴在一种新发明的跪椅上写作,写出了又一个长篇。跪椅虽然设计得很巧妙,跪着写作也很舒服,可是重心长时间落在跪着的两条腿上,两个膝盖又出现了筋骨劳损问题。
望着孙老师温柔美丽又略带疲惫的笑容,忽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怜爱和疼惜。写作是把双刃剑,那一个个精灵般自由飞舞的文字,要花费创作者多少精力和心血才能把它凝聚成文。奉行快乐写作的我,为了写好一篇文章,任它寒冬酷暑,不也常常独自在电脑前煎熬到深夜。
五天的时间太短暂。五天里她利用空余时间一直在修改一个长篇。我忙于做后勤服务,只在她的房间里交谈过5分钟,只在庆源小桥牵过一次她的手,只在镂花的门窗下和她合过几次影,只在“文景之致”论坛上听了她关于女人“缓苗”困惑的发言,只在石佛村等车的细雨中听她说起对留学美国的儿子的牵挂,只在她与何向阳老师拥别时伸出我的双臂一起相拥。我送给她我的散文集《一路花开》,她送给我她的在场主义长篇《生死十日谈》。还把她用过的新花伞,托我转送给一起去黄山机场接她的可爱女生。
分别,是相聚的结束,同时也是另一种相知相惜相念的开始。
寻找有故事的树——梁衡
一直很喜欢阅读梁衡老师的散文,能找到的他的书我都看过。《把栏杆拍遍》《觅渡,觅渡,渡何处?》等等,那种沉思中的激荡,平静下的汹涌,总让我回味再三,感慨万千,惆怅中又充满了正直向上的力量。
得知这次采风名单里有梁衡老师,我就一直处于激动和期待之中。
终于见到梁衡老师,是在21日的康源山庄大厅门口。前晚因为天气原因飞机迫降合肥后再飞景德镇,到达住宿地已是深夜两点。负责后勤的我,一大早就到大厅等候,引导老师们乘车到山下的五龙源景区就餐。看见有一个人,正站在山庄门口,静静凝望着山间缥缈的云雾和门前淅淅沥沥的雨滴。
这是梁衡,我心中的偶像,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个敦厚儒雅的长者,一个温和亲切的老师,挥斥方遒,内外兼修,“梁衡散文奖”,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可此刻他的眼神那么清澈,笑容那么纯净。因为文字,我们平等交流,相谈甚欢。
在“文景之致”高峰论坛互动时间,我有幸抢到了向梁老师提问的话筒,以梁老师的《范仲淹<岳阳楼记>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一文引题,请教如何做到散文写作思想性和文学艺术性的统一?梁老师主张思想性和文学艺术性能抓住一头就是好散文,两者兼有就是经典的回答,赢得了大家一致的认同和热烈的掌声。
22日一大早,我到大厅时,梁衡老师又已经在门口等候。门外细雨霏霏,听说沿着门前的石阶,有一条幽静的小路可以通往山下的五龙源景区,梁老师当即放弃坐车,邀我带路一起走路下山。
一行四人沿石阶而下,来到一条幽静的水泥车道上。我谈了自己对写作的热爱、出版的散文集,以及正面临创作瓶颈的困惑。梁衡老师鼓励我要多阅读经典名著,要学会沉淀思考,关键还要选择适当的主题,并且提到他正在创作的“有故事的树”系列文章,目标是写一百棵特别的树以及和这树有关的人文故事,带给我很多启迪。
听说前几天我路过这里,发现了一种奇异的会变色的植物,梁老师特别有兴趣,于是沿路细细寻访。一根独杆竖在地面,顶端一个形似麦克风的棒子,棒子外围像玉米一样结满了果实,终于找到它时,梁老师兴奋地踏进路边湿漉漉的草丛,近距离观察并多角度拍照。我一边帮着打伞一边介绍:这确实是一种奇怪的植物,它的果实会根据早中晚太阳光线的强弱,变出全绿、鲜红、玫红、酱紫等不同颜色,连在农村长大的我也从来没见过。
此后的几天,梁老师一直由一对一的会员陪同,继续采风行程,还专程考察了周长14米的严田古樟。不过,他仍然每天走小路上下山,只为见证那棵神奇植物的变色。只可惜,采风节期间一直都是阴雨,光线变化不大,所以,始终只是初识时的模样。幸好,我终于打听到了这种植物的俗名——蛇棒,梁老师兴奋地说,回去就查《本草纲目》。
告别的时刻到了,老师们都已经坐上了前往景德镇机场的中巴车,我带着依依惜别的心情,站在车门下为大家送行。我永远忘不了那感人的瞬间:车子已经发动,车门即将关上,坐在对面前排的梁衡老师,忽然弯腰起身,向我伸出了温暖有力的大手。“辛苦了,谢谢你!”那一刻,有一种温润的液体充盈了我的眼眶和心胸,不知是因为离别,还是因为感动。
乐观开朗女主编——付小悦
和小悦老师正式相识,是在阆山古道,断断续续登山队伍的第二梯队中。这已是采风节的第三天。
《光明日报》副刊部主编、高级记者,曾专访白先勇、铁凝、柯岩、华君武等,让人景仰的名头,却是如此健康开朗、温婉俏丽的一位女子。
鹅蛋脸,马尾辫,小眼镜,中长裙,一件绛红色带折叠花边的长袖衬衫,光洁的额头,灿烂的笑脸,当我们在雨后光滑的阆山石阶上,出于安全本能,主动友好地伸手相牵时,付小悦,这个很熟悉的名字,终于和眼前这张同样熟悉的面孔,对上了号。
文学,是我们共同的兴趣,生活,是我们相通的话题。我们一边向上攀登,一边闲聊,从写作的最初动机到下一步创作的方向,从个人的经历境遇到未来的规划设计,从段莘五龙源漂流到北京天安门升旗,虽然两人都气喘嘘嘘,却丝毫不影响我们畅谈交流。
午后原路返程时,仍然有风又有雨。其他老师都选择坐车下山,只有小悦老师愿意和我们一起步行,得到了一片欢呼声。我们喝山泉水,在石墙泥瓦的亭子里,攀坐在为阆山女人歇息背篓特意设计的长高凳上,静静聆听密林中涧水潺潺、知了声声、鸟鸣啾啾。阆山古道,洒下了我们登攀的汗水,也缔结了我们深厚的友谊。
她说过的一件事特别有趣:侄女在北京她的家里已经住过几次了,那天带侄女看升旗,坐在天安门广场的花岗岩地面上,竟然感慨“现在才算真正到了北京”,整得她一愣一愣,莫非以前来的都不是北京?
我也在想,其实任何地方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特征或标志,它的存在远远超过它本身所具有的价值和意义。它可以是建筑,可以是风景,可以是历史,可以是文化,就像夏日旅游,到了婺源段莘,不去五龙源漂流,那你的婺源之旅就绝对留有遗憾,就绝对算不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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