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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小烧酒的散文
盛夏时节,坐火车进东北,一过沈阳,旅客就钻进了苞米地,一片碧绿,无边无际。火车有个终点,苞米地却没有尽头。
金秋八月,玉米成熟的季节,庄稼院里一片金黄。苞米楼子满了,就架杆子吊;杆子承不住了,干脆就堆在院子里。一袋一袋卖给粮库,一车一车运往江南,可农民家里还是存有一年也吃不完的玉米。破碎玉米喂猪之时,人们自然想到了酿酒。与其直接用玉米喂猪,不如先酿白酒,后喂酒糟。于是,心眼活泛的农民就舍得投资三两万元买设备,建酒厂了。因为这种家庭作坊规模太小了,所以,酿出的酒就被统称为“东北小烧”。以“十一甲”为例,一个三四百户的小村子,就有30多家挂牌营业的制酒厂。
酒厂多,酒便宜,喝酒的人自然就多了。尤其是农村,男女老少都有喝酒的经历。小侄六岁时喝醉了酒,竟然对我说:“二大爷,你怎么在棚顶上站着?”单位领导的老母亲临死前还要酒,看她儿子倒的少,竟然大喊了一声:“再倒点!”
东北人乐观豪爽,这种性格肯定和小烧有关。遇到高兴事,约上好友,先进酒馆大饮大嚼,再进歌厅大叫大嚎,非把心里的痛快劲儿“得瑟”净了不可。有一同事平时少言寡语,那天酒后进歌厅,从《东方红》唱到《打靶归来》,已经十几首了,还不肯放麦克。遇到烦心事,独自一人蹩进小吃部,浅饮慢酌,自言自语,没完没了。直到关门时,老板才不得不把趴在酒桌上的醉汉叫醒。难怪饭店门前写着:“天不管,地不管,酒管;成也罢,败也罢,喝吧。”
“酒助英雄胆”是小说中的情节。实际上,还是酒后误事,因酒生事的居多。我就有因醉酒跌坏颧骨和烧掉厨房的两次历险。第一次使面部成了不对称形,第二次险些把身家性命赔进去。更有甚者,一位老兄进酒厂与人打赌,一口气喝了一舀子“流上酒”,人事不醒,口冒白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而一命呜呼。
这是因器官组织不胜酒力造成的后果。还有一位老兄,醉酒后回到自家院落,却找不到进房子的大门。寒冬腊月,不知围着门前的果树转了多少圈,雪地上已踩了硬实的小道。家人发现时,他已经僵硬地冻死在雪窝里了。这是神经系统不胜酒力造成的后果。
伟大的夷逖,你发现了酒,后人是感激你,还是应该抱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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