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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女是这样炼成的散文
一、
当春节鞭炮的硝烟还没有散尽,暖流开始融化大地的冰层,报春的燕子也衔着春天的气息飞到了我的屋檐下。快递员把江山颁发的十大才女奖杯送到了我的手中,我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晶莹剔透的奖杯和大红色的证书,久久凝望着奖杯和证书上金光闪闪的烫金字,止不住百感交集,热泪盈眶,思绪跌进回忆的漩涡,溅了一身岁月的阳光。
时光倒退近半个世纪,在一个深宅大院里,一个梳着两个小辫的文静姑娘,和同伴们在一起眼中总有一丝胆怯的目光,她的稳重和她花季般的不大相仿。她除了年龄能和同伴们相差无几外,家庭、长相、穿戴、言行……和她们之间如咫尺天涯,相形见拙中,笑靥如花的同伴们个个如白天鹅;而她,只是个笨拙的丑小鸭。
这就是少年时代的我。年幼的我,没有柔美的身段,也没有靓丽容貌,没有漂亮的穿戴,没有富裕的家庭条件。笨嘴拙舌,不善于花言巧语,是极为普通的百姓家的一个女孩子,走进人堆里,就淹没在茫茫的人海中。
院子里有一户租赁房的住户,是一对中年的夫妻。女主人身子消瘦孱弱,由于吸烟的缘故,她看上去要比同龄人苍老。她的男人秃头顶,有一双金鱼般的眼睛,瞪起来看着很凶,说话嗓门也很大,让人不寒而栗。可看似凶狠的男人,每天却有很多学生来家里找他,而且总是“李爷爷,李爷爷”地叫着,男人在学生面前总是露出难得的笑容,在那一刻,才显示出他看似冷酷的面容下,那颗柔软的心。
止不住对他的好奇感,我走进了他的家中,女主人高兴地和我拉着家常。正说着话,男主人回来了,看到他我惊恐的无处躲藏,转身要走。他忙喊住我:“闺女,喜欢读书吗,给你一本书看吧。”说着,他从一个黑色的布兜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我,是《红岩》。我一看,眼睛里立刻放出了光芒。这本书我曾经看过,但那本书残缺不全,没有看到书中江姐、徐云峰等烈士的结局,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
我不再惧怕他,甚至觉得他有点慈爱可亲,惊喜地从他的手中接过书,向他莞尔一笑,说声:“谢谢爷爷……”忙着要回家看。
“等等……”他喊住了我,和蔼地说道:“记住,书是我从图书馆里借的,不许给我损坏,不许外传,只许你自己看……看完了给我,我再给你换别的书。”我连连答应着,忙揣着书跑回家里。
在他赐予我的看书日期里,我迫不及待地在家翻看起那本书。白天,院子里的同伴们玩的欢天喜地,我如痴如醉地沉浸在书里的情节里;白天看不完,晚上躺在炕上接着看,家里的灯熄灭了,我猫在被窝里借着手电的亮光在看,直看得我昏昏沉沉中进入梦乡,枕边,书被压得起了褶子,娘叹息着把书从被窝里掏出来。
看完一本书,我把书还给他,他又借给我一本书。慢慢地,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叫李志强,是市里有名的评书艺人。那些学生们都是来邀请他去学校里说评书。由于职业的缘故,他手中总有读不完的书,也给我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书源。是他,最初把我带进了默默无声的黑色文字之中,把书香的种子静静地播撒在我的心底。
我不知道院子里那么多的孩子,他怎么偏偏钟爱我?也许他喜欢我比较文静的性格吧。后来,这位艺人离开了我们的院子,我们之间的书缘也走到了尽头。几年后,传来了他去世的消息,我心里难过了好长日子。从此,他的形象在我心目中犹如一尊雕塑,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从那时起,我对书着了迷。每到星期天,我会跑到新华书店的里,看到我想要的书,省吃俭用,攒着手头的那点零花钱,甚至用谎话欺骗娘,从娘的手缝中补足买书的钱,然后向着新华书店飞驰而去,当拿到我心仪的书籍,我喜上眉俏,心花怒放。小心翼翼地把书皮好,反复翻看,倍加呵护。至今,在我的书架上还保存有当年买来的书,这些标价只有二、三块钱的书,却成了我终生的伴侣,伴随了我半生,让我受益匪浅。
后来,在姐姐利用她在市图书馆里熟人关系,给我办理了一张借书证。有了借书证,我如获至宝,从此,书给我的课余生活带来了无限的乐趣。倘佯在书的海洋里,我被书中的故事情节所吸引,被英雄的事迹感动落泪;书,不断地充实着我的头脑,丰富着我的生活,激励着我的人生;书,好比一架梯子,引导我登上了知识的殿堂,如同一把钥匙,帮助我开启了知识的大门;书,就像甘露一样,滋润着我干枯的心灵,似阳光一样,照耀着我的生命。
二、
夏日的夜晚,院子里月光如银,温暖的月夜迎着我们飘来,月光下,我们毫无睡意地聚集在院子里斑斓的月光下,听姐姐在给我们讲《一双绣花鞋》《蓝色尸体》故事。一个个恐怖的故事在我们幼小的年纪听来充满恐惧感,周围暗处的夜色中仿佛暗藏杀机,让我们惊秫寒栗,惊恐的小眼睛不敢触及,但悬念又让我们欲罢不能,胆战心惊地卷缩在一起,在惊骇中听完故事。
晚上,躺在床上,姐姐绘声绘色讲的故事场面还留在我脑海里。我有了一个念头,我要把这个精彩的故事写下来,保留在纸上,讲给同学听。于是,第二天,我找来了纸张,按着姐姐的讲述,凭着记忆,一句一句写在纸上,一个场面一个场面地记录在本子上。那时的我还不懂得什么是小说,也没有场面、人物的描述,不懂得什么是小说的结构,语言的打磨,更不会把文章写的跌宕起伏,只是口语化的叙述,平淡如水的记录。想起来,那个应该是我最初的作品雏形吧,虽然幼稚,但已经唤起了我对文学的热爱。
按照本子上记录的故事梗概,我把故事讲给同学听,在讲故事中,我的语言表达能力得到提高,性格开始由内向变为开朗,我从她们羡慕的目光中,看到了我的价值,我信心倍增。从此,写故事,成了我的课余生活的一部分。
上初中后,我的数理化成绩很差,对那些繁杂的公式根本记不到脑子里,成绩一塌糊涂。只有语文课,才能提起我的兴趣,让我心无旁骛坐在课堂里。写作文时,我把从文章中摘录的一些优美的句子,运用到我的作文中,因此,我的作文中总会出现一些别出心裁的句子,很受语文老师的偏爱,我成为我们班级中几个作文成绩好的学生之一。作文,常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级阅读。那时的我有一种自豪感,上作文课的时候,当别的同学还在为作文苦思冥想的时候,我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了大半张,同桌的男生总是妒忌地望着我本子上的蚂蚁般的文字,而他,整个一堂课也没有写出一行文字。
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从姐姐口中,得知我爱看课外书,在班里公开表扬我,说我的作文之所以写的好,是和我课外书看的多,阅读面广,知识丰富分不开的。第一次从老师的口中得到表扬,看着同学们赞许的目光,我脸红了,心里却如同灌了蜜一样甜蜜。
飘飘然中,我受宠若惊,作文也不认真对待了。一次,在语文老师让写《春雨》的作文中,我从笔记中摘录的一段关于雨的描述加在了作文里,结果,上作文课的时候,漂亮的女教师忍着笑把这篇作文在课堂上宣读,当她读到:“在电闪雷鸣中,铜钱大的雨点落在了我的身上……”课堂上顿时一阵哄笑声,可我还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错在何处?从老师的讲述中,我才知道,春雨是细雨绵绵,是缠绵温和的……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教导我要注意观察生活,不要盲目在作文中堆积华丽辞藻,脱离生活,违背自然规律的描述是会贻笑大方的。老师的话给我敲响了警钟,我把老师的话铭记在心里,认真对待以后的每篇作文,作文的成绩也有了较大的提高,在代表班级参加的学校作文比赛中,我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学校作文比赛一等奖。
上高中的第二年,我分到了文科班。在文科班里,我全面学习了文科包含的史、地、政,各科知识,这些科目扩展了我的知识面,为我写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尤其是语文老师对作文的要求极其严格,要求我们每天坚持写观察日记,正是在文科班,我的羽翼渐渐丰满,有了远大志向,我成了一个风华正茂,充满自信的女子。我坚信腹中有诗书气自华。即使将来自己无缘入大学的门槛,也要成为一个业余作者。
三、
高中毕业,我走向了社会,工作在交通战线,岗位在人气最旺盛的人流中,置身在纷杂的人烟中,我接触到了不同的各层次的社会人流。这些人,有最底层的流浪者、拾荒人、装卸工、三轮车夫、有工薪层工人、司机、管理者,这些人汇集车厢、车站、工作中,三十多年处在人流的旋窝中,我近距离接触到了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和他们面对面思想交流,语言的沟通,心灵的相碰,我体会到不同的面孔下,呈现的不同的人生态度,在观察生活中,我注意积累生活的素材,使我今天的写作有了源源不断的原材料。
在观察生活的同时,一九八六年,我参加了工人日报社举办的全国第二届职工文学创作函授班。把我的作品寄给老师指导,让作家审核,读着他们逐字逐句给我批改的后作品,看着文中圈圈点点的批注,我能感受到一个作家对新人的殷切希望,也坚定了我在这条路上不懈地走下去的决心。
工作之余,我把我的作品投向期刊,但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失望一度使我消沉,我曾怀疑我根本不是写作的料。以后,又面临着结婚生子的生活压力,只好把自己的理想圈在了生活圈里,一双手忙碌在灶台边,忙碌在孩子的身上,努力做个贤妻良母,梦想的翅膀压在了羽毛下,纵有鸿鹄之志,也放飞不出钢筋水泥的桎梏。
儿子上学的时候,曾经为作文煞费苦心,愁眉苦脸地向我求教,在我的指导下,儿子的作文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里阅读,儿子回来后,兴奋地对我说:“没想到,妈妈你的水平真高,老师直夸我写得好。”
我骄傲地对儿子说道:“嗯,妈妈当初的作文曾经是学校的一等奖的!”
指导儿子作文的成功,再次激起了我对梦想的追求。我又试探着拾起我的笔,开始在笔记中记录我的生活。当我看到市里的电视报开始征文的时候,我尝试着写了一篇,投向报社,没想到,得了一个三等奖,拿到了百十元的奖品。我又一鼓作气,把自己的笔记中的一篇散文投向报社,被刊登了出来,看着豆腐块大的文章,闻着散发着铅香的文章,我心中有了成功的初始喜悦。
20XX年初,在儿子的帮助下,我开了自己的博客,从此,我把笔记中的东西陆续发到了我的博客中。在博客里,我结识了许多文学博友,我们互访互动,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其中有个叫小小的天博友,和我用XX聊天的方式,对我的小说进行了认真的点评,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还给我讲述了散文和小说的区别,如何写好小说,散文,她是我在网络文学道路上的启蒙老师,把我一步步引向网络文学的殿堂。20XX年9月,我光荣地荣登了草根名博首页文化新人榜。也是在博客中,我和河北省作协副主席,邯郸市著名作家李春雷老师相识,在他的引路下,我加入了邯郸市作协。
此后,我一发不可收,把我的文章陆续投到了江山网,经受网站检阅。在江山,我磨练我的笔力,辛勤耕耘着我的一片自留地。我整日耗在电脑前,带着散光镜,敲打着键盘,直熬得眼睛沉重,泪眼模糊,腰酸背疼,痔疮鲜血淋漓,身心疲惫。一篇文章出笼后,我反复修改,精雕细琢,直到满意为止。有时候,看着凌乱的家庭,爱人不满的目光,我心中会有一种歉意,自悔自己把精力放在了写文上,是个不称职的家庭主妇。可我当我看着一颗颗闪亮在文章前的精品标志,心中有一种成就感,有种成功的喜悦,我是朝着我年轻时的梦想一步步迈进,我无愧于我的人生,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江山,我辗转在几个社团,在每一个社团,都能遇到让我终生难忘的老师和文友。从最初系统的上官竹编辑,到箩筐的静听,古蒲社长;心灵的夕阳,草根社长,和后来的木石语社长;心音的冰梅社长;墨海的透明秋语社长;每当我读着他们给我编辑的文章,我可以感受到他们在文章中留下的印记和倾注的心血,感受到他们对文友一片炽热的心肠;读着那精彩的编者按,温馨的留评,总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同时有一种对友情的怀旧感。这些文友,如今,无论你们在与不在,都在我的心中;不管我们见与不见,你们已经印刻在我的脑海中,珍藏在我的人生的记忆中。
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我能成为江山的十大才女,让我受宠若惊。我忘不了我在文学路上走过的坎坷之路;忘不了孩童时代给我散播书香种子的李爷爷;忘不了学生时代我的开门老师;忘不了在迷茫中给与我帮助的博友;忘不了在江山里遇到的一位位挚友;忘不了古渡总编给我的无私帮助和谆谆教诲;网络给了写作的天地,江山给了我一片沃土,文友们是山顶上的一盏盏灯塔,照耀着我前进的方向。
写作的经历使我深深认识到:在文学的路上,没有天生的才女。所谓的“才女”,是经过了自己的刻苦攻读,博览群书,有了渊博的知识,在长期的笔耕不辍中,掌握了良好的基本功,有了驾驭文字的能力,善于从人生的经历和生活中提炼出好素材,才能写出有生活内涵,有生命力,受人欢迎的作品,才会真正无愧于“才女”的称号。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才女,是这样炼成的!
手捧着奖杯,我感到奖杯沉甸甸的,它让我感到了它的重量,这个奖杯不属于我,属于那些给了我无私帮助的文友和老师,属于我爱的江山,属于我爱的社团;手捧奖杯,我感到了压力,也有了前进的动力,不管以后的路多长,多艰难,我会坚持不懈地沿着我的梦想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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