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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头等大事散文
那时候,一说到两位弟弟的终身大事,我都不免紧张。
总觉得自己是两位弟弟婚姻问题的最大障碍,谁愿意承担我这么个包袱?
虽然也有过几次机会,却始终劳而无功。只能自我安慰,好事多磨,这毕竟是大事,哪会一蹴而就?
经历多了,倒也有了些免疫力。
心情一放开,反倒真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介昀的事,要感谢暶暶。
父母的右派身份被改正后,暶暶一家子全转成非农户口。暶暶很快参加了工作,去青山公社当了计生工作专管员。
暶暶是介昀小学同班同学。见老同学老大不小的还没对上象,她表示,自己一定尽力帮助。果真,通过他们公社的党委书记老许,很快物色到了一位。
又是事有凑巧,老许一位同学正好托过他,替她的妹妹香珍在城关找个对象。
没费什么周折,双方见了面,很快顺顺当当地确定了下来。
过了段时间,香珍进城关一家服装厂打工。
我们邻居关系一向很好。不单单是近邻,连相隔有好几个台门的人,都愿意与我们交往。
杨翼有位堂阿弟,大伙叫兆凯叔的,也加入了为介浩的亲事出谋划策的行列。
不过,为这事奔忙的并非兆凯叔本人,而是他夫人茶珍阿姨。
茶珍阿姨有个未过门的外甥媳妇,在丝织厂工作。她知道丝织厂多的是年轻姑娘,便托外甥媳妇代为打听物色一下。
事情很快有了进展。茶珍阿姨领来了一位成姑娘。
成姑娘23岁,年龄与介浩差距不算太大。彼此见了面,感觉尚可。茶珍阿姨建议,双方多接触接触、了解了解。
我们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过了一些日子,成家妈妈来到我家。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无论对介浩还是我们这个家,她都相当满意。
然而,没过几天,成姑娘向茶珍阿姨提出,要中止与介浩的交往,原因是她父母不同意。
后来听人说,成姑娘的父母是很愿意与我家结为亲家的。在茶珍阿姨的追问下,成姑娘只好承认,是她自己的主意。
“介浩这人实在太老实了。”成姑娘对茶珍阿姨说,“老实的人也多,但像他那样老实的,真让人受不了。”
茶珍阿姨觉得很奇怪:“老实不好吗?怎么就让你受不了?”
“每次送我回厂,五六里地,一路走去,他一句话都不会跟我说。茶珍阿姨你想想,这样下去,以后……”
想想倒也是。
我后来问过介浩:“到底有没有那回事,为什么会是这样。”
介浩很老实地承认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没什么话好说。”
唉!
以为这件事就那样结束了。然而,没过几天,茶珍阿姨兴冲冲地赶来找我,手里拿着个黄艳艳的东西。
“好消息好消息,看样子,人家是回心转意了!”茶珍阿姨眉开眼笑地说。
“哦?”我被茶珍阿姨这么一说,一下子也乐了,忙问:“怎么回事,茶珍阿姨?”
“你看看这个——这是她亲手做的,系钥匙圈的塑料花。你闻闻,上面还洒有香水呢。”
我果然闻到了一阵馥郁的香味。
“难道……”
“是啊是啊,她托人捎来,说送给介浩。”
“这样啊。可这什么意思?”
茶珍阿姨显得很兴奋:“这还不明白?一定是改变主意了。”
“真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她父母不是也不同意吗?”
“咳,那是她自己的意思,跟父母没关系。这姑娘主意大得很,以前我问过她,她说她的事她自己能作主,她爸她妈管不着。”
原来这样。
介浩与成姑娘又开始了交往。只不过,我隐隐地觉得,她很是有些勉强,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几个月,成姑娘又提出了分手。
至于理由,还是那句话,太老实了。
这一回,我们居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打击,介浩也表现出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唉,这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们才从成姑娘一位同事那里得知,送塑料花是她家乡的一种风俗,只不过是给对方留一个纪念,好聚好散,完全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在里面。
我们自作多情了。
香珍当时还没和介昀结婚,但大家的感觉中,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所以,当得知我们在为介浩的事大费周章时,她也跟我们一起着急。一有机会,四处托人。
这天香珍休息,她的一位在服装厂工作的同事来串门。
其实,这位同事也是我们近邻,叫珠英。平时,与我们的关系也挺不错。
俗话说,坐多话多。聊着聊着,又说到了介浩身上。
珠英听了,把手一拍:“啊呀,你们怎么不早说?”
一听这话,知道有戏,忙问她:“你有人家?”
“那当然,现成得很。”珠英颇为得意地说,“我觉得,那姑娘同介浩还真的很般配呢。”
“是吗?”香珍也来了劲,催着珠英说,“快讲讲看。”
听了珠英的介绍,我也觉得很合适的。
“这样好不好,珠英,”我诚恳地说,“拜托你问一下,同时,也把我家的实际情况跟他们说说,一定要讲真话,包括我的情况。”
“这我知道,我又不是专业媒婆,不会哄人。你们放心。”
“那就好,先谢谢你,要是真成了,要我们介浩请你喝三壶瓶。”香珍开玩笑说。
“你们说了能算数吗?”珠英突然问。
我很肯定地说:“当然算数。”
“那不太好吧,至少先问问介浩,还有你爸你妈。不然……”
“不用的,我们两个能全权负责。你只要跟女方说好就行。”
珠英想了想,最后说:“那好吧,过几天听我消息。”
“一言为定。”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与香珍没有把这件事跟家里其他人说。原因很简单,我真的是怕了。万一又不成,竹篮打水空劳碌一场倒也无妨,怕只怕给介浩再加打击,而且,我也不愿意爸妈再为这个伤心。
三天后,珠英笑吟吟地来了。
才一进门,珠英便大声嚷道:“介眉介眉,你们快准备一下,柳飞的妈妈今天要来‘看人家’!”
我这时才知道,那姑娘名叫柳飞。
精神为之一振。
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因此,不免有些着急。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过来?”
“傍晚,下午先去我家,傍晚我领她过来。”
这倒还好,来得及。
中午,我向大家作了通报。
这天正好是周末,傍晚妈妈回家,知道这事,也非常高兴。
晚饭后,珠英果真领着未来的亲家母到了。
没有疙瘩,毫无悬念,很快定了下来。
过了几天,介浩和柳飞见了面,看得出,彼此满意。
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搬开了。
那个时候,介浩已从湄池航运站调到了诸暨茶厂。没过多久,柳飞也进茶厂做临时工。
看着他们双进双出、有话有商量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万千。
有一天,两人休息,一起在家看电视剧《铁道游击队》。
柳飞突然问介浩:“这个,就是‘之一’‘之二’吧?”
别人听了这话,肯定不会明白说的是什么,介浩却懂。
“是的是的,就是‘之一’‘之二’的那个。”
我听了,不禁莞尔——哈,知音啊!
小时候,介浩喜欢看连环画《铁道游击队》,只要一见有人在看这书,马上会凑过去问:“你这本是‘之一’还是‘之二’?”
看,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我忽而想到了成姑娘。谈不拢就是谈不拢,这真的不能怪她。但总会有谈得拢的人,不是吗?世界这么大。
《红楼梦》说:“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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