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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院落的散文
乡下的院落里,生长着一棵老梨树,这棵老梨树是当年奶奶搬到这里时栽下的。
春天到来的时候,院门口的老梨树揉揉惺忪的睡眼,伸展着腰肢。春风吹来了,一夜间吹白了梨树的枝头,朵朵小花争芳斗艳,站在枝头赶趟似的,竞相开放。似雪的梨白掩盖了老院子的落败,小小的院落里顿时有了勃勃的生机。
那时的我总是喜欢在树下玩耍,喜欢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听奶奶讲那些年的故事。当年奶奶从山东老家一路逃荒来到这里,在村民们的帮助下买下了这座老院子。
秋天,老梨树结满了又黄又大的白梨,金黄的白梨果在树叶间若隐若现,调皮地晃动着。阳光穿过老梨树斑驳的空隙,细碎的光线,落在老院子里。微风轻拂,泛黄的白梨果随风摇曳,散发着满院的清香。
我最喜欢吃奶奶给我做的白梨罐头,去掉皮的白梨,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小块,在锅里熬,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围在奶奶的身边,看着奶奶给我做白梨罐头。等到白梨熬好了,再加上点小姑从外地带回来的冰糖,酸酸甜甜的果汁儿,那味道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老梨树一年又一年守望着老院子,见证着老院子的发展变化。院子一年,树一年,我们在渐渐地长大,奶奶在慢慢地变老。
那一年的秋天,白梨果结得格外的多,像奶奶的笑脸,一闪一闪的,躲藏在绿叶间。就是这一年,疼爱我的奶奶生病了,拿回化验单的那天,院落里笼罩在凄凉中,显得是那样的无奈和沧桑。那一年我只有九岁,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我永远地失去了疼爱我的奶奶。
奶奶曾经说过,老梨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是我们的亲人。如今,老院子老了,老屋也老了,只有老梨树一年比一年粗壮,站在岁月的风里,独自守护着老院子。
我们家是村子里唯一一家有梨树的。每年白梨果成熟的时候,我的身边总会有很多的小伙伴,我们在树下,踢毽子、丢石子、跳皮筋,我们玩累了,就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吃白梨,脆甜的白梨,咬一口生津止渴,沁人心脾。我那时的人缘特别的好,小伙伴们为了能吃到白梨,都成了我的跟屁虫,因为家里有了这棵老梨树,让那时的我骄傲了好长一阵子。
这是我童年时老院子里的情景,现在屈指算来,这样的场景离开我已经快有三十年了。
那时,我们都生活在老院子里,老院子经历了奶奶的离去,经历着岁月的风风雨雨,独自矗立在乡间,显得是那样的饱含沧桑。后来,我远嫁他乡,堂哥去了内蒙当兵,之后留在了部队里,嫂子也随了军。妹妹也考上了大学,在南方的城市里工作。这个小院成了我们梦里的原乡,成了我们几年一度回来团聚的家园。
春天,泥土开化的时候,母亲就开始忙碌了。母亲有一个竹篮子,就挂在仓房的房梁上,里面都是母亲在上一年留好的菜籽。一包一包的用纸包着,上面还写上了菜籽的名字。母亲宝贝似得保管着,从来不让我们碰。
风把大地吹醒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开始研究菜园子里都种些什么蔬菜,去年种过白菜的地方,今年种大葱,这叫倒茬。这样可以让土地休养生息,农作物才能生长得茂盛。母亲总是合理分配小小的菜园子,各种蔬菜都种上点,每个季节我们都不缺蔬菜吃。
清明前后,菜园里的菠菜就钻出了嫩绿的叶子,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小片绿色招摇着,煞是好看。这是母亲秋头时种下的秋菠菜,我们这里叫它老根菠菜。老根菠菜在泥土里冬眠一个冬天,春风吹来的时候,它扭动着腰肢,探出头,总是第一个迎接着春天的到来。苦春头,苦春头,到了这时,家家储存的冬菜基本上吃完了,当别人家餐桌上只剩下咸菜时,我们家已经吃上了鲜嫩的菠菜汤,那时,我们都享受在父母亲勤劳的幸福里,享受着童年的快乐。
父母亲在春耕的劳作之余,还要在院落里种上各种蔬菜和花朵。菜,有黄瓜、豆角、西红柿、辣椒、小白菜、土豆等等。花,除了院门口的芍药花不用种外,还要栽些美人蕉、四季红、九月菊、大丽华等花种。只有牵牛花不用种,都是自己生长出来的。
黄瓜、豆角这些爬茎的植物,我们就为它搭上架子,让他们顺着架子攀爬。黄色的黄瓜花,绛紫色的豆角花,挂满在架子上,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使劲地生长着,在阳光下微笑着。他们比着赛似的生长,不多日一根根嫩黄瓜,一个个绿豆角就挂满了枝头。
辣椒、西红柿、茄子连成了片,它们的生长期几乎同步。母亲腾出一大片地来栽种,它们都是我们餐桌上不可缺少的蔬菜。碧绿的叶子下开满各种颜色的花,茄子开紫色的花,辣椒开白色的花,西红柿开黄色的花。等到花落后,结出一个个指甲大的果实,它们探着绿色的小脑袋,藏在绿叶间,打量着这个世界。它们像相亲相爱的兄弟们,共同守护在老院落里。
母亲锅灶里燃起红红的火光,面板上已经准备好了刚刚切好的手擀面。等水烧开了,油花花在水面上翻滚着,母亲把面条下锅,油花包裹着面条,面条簇拥着油花,在放上白菜叶或者菠菜叶,它们在锅里亲密地拥抱在一起,不分你我。这时,母亲快步走进园子,摘下一根黄瓜和一把豆角,一边走,一边去茎、掐尖。等面条煮好了,母亲把嫩豆角切丝,加上葱丝、姜丝,炸一碗喷喷香的豆角卤子。再切点黄瓜丝,拌在面条里,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手擀面就做好了。我和妹妹风卷残云般的享受着美味,享受着母亲的爱。就是如今我们回老家,母亲总是要问,想吃啥,我总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想吃您下的手擀面了。妹妹嫁到了南方,离家远,回家的次数就少,每次想起母亲的手擀面,就去街边的面馆吃上一碗。妹妹总说,没有母亲做的好吃,只有母亲做的手擀面才最纯正,因为那里融进了母亲的爱,融进家乡的味道。母亲做的手擀面是我们想念终生的家乡味啊。
美人蕉的花叶最好看,硕大的叶子像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每当我看到它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看西游记时的情形,勾起我无限的回忆。美人蕉的根在冬至前挖出来,放在破脸盆里,然后在上面盖上一层泥土,藏在菜窖里。北风呼啸的时候,美人蕉、大萝卜、白菜、白梨在菜窖里互相依偎着,相伴整个冬季。清明前后,母亲拿出美人蕉的花根,栽在园门口,它们又有了新的生命,钻出土的嫩叶好奇地打量着小院落,无忧无虑地生长着。
喇叭花不用栽种,都是自己长出来的,它们缠绕在豆角架上,和豆角一同生长。清晨,一朵朵小喇叭迎着朝阳,花瓣上沾满了晶莹的晨露,喇叭朝向天空的方向,竞相开放着。或粉或紫的喇叭花和绛紫色的豆角花相互媲美,一只蝴蝶飞来了,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调气的小花狗在豆角架下打滚,母亲总是呵斥它,小花狗极不情愿地跳出园子外,向我们摇头摆尾。喇叭花长得太茂密,母亲用镰刀割去部分喇叭花的茎,好腾出更多的空间,让豆角生长,结满长长的豆角来。
院子的最旮旯里,是母亲用土坯搭起的鸡架,家里养着十几只母鸡。鸡蛋是我们餐桌上的美食,我们姐妹上学时,母亲每天给我们煮上一个鸡蛋,母亲却从来不舍得吃。
每天清晨,母亲用葫芦瓢盛满一瓢的粮食,撒在院子里。小鸡们欢快地抖动着身上的羽毛,前来捉食吃,在院子里叫个不停。没有怀上蛋的母亲,都上山自己找食物去了。怀蛋的母鸡在院子里徘徊着,等吃饱了,就跳到母亲给准备好的鸡窝里下蛋去了。晌午以后,下完蛋的母鸡在院子里“咯咯”地叫着,就如同向人们炫耀它的能耐似的。
冬去春来,燕子们飞回来了,它们一家在屋檐下搭窝,燕子夫妻在窝里生蛋,孵小燕子。一年又一年,它们飞走了,又飞回,在老院落里繁衍生息。
乡下的院落,有我童年的梦,有往昔的悲欢离合,有奶奶的疼爱,有父母亲的牵挂。老院落是我独有记忆,那里有我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光,那些如烟的往事,编织着朴素的岁月,温润着我的人生过往。在我今后的人生路上,赐予我阳光和力量,让我学会了在繁忙的生活中领悟一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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