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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问散文欣赏
在日复一日的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都看过一些经典的散文吧?散文是一种以记叙或抒情为主,取材广泛、笔法灵活、篇幅短小、情文并茂的文学样式。那么问题来了,怎样才能完成一篇优秀的散文呢?以下是小编整理的水问散文欣赏,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我出生的地方,是在一个靠近西苕溪的小村庄。在那里,我度过了童年、青年和未出嫁时的少女时光。那时住的极偏僻,老屋后走几步就是西苕溪。每一个夜里闭着眼枕着溪水潺潺入梦。每一个清晨掬一把苕溪水提神醒脑,洗去一脸的困意。
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偏内向的女人,沉默寡言。当同龄的小伙伴们在清澈见底的西苕溪摸鱼捉虾时,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河滩上看两岸绿柳成荫,连绵起伏的群山,白云朵朵卧于树梢;看又宽又长的西苕溪环绕着大片肥美的绿草茵,绿意丛中隐隐一点郝石色,那是邻居家的牛在吃着草。风吹草低,动中有静,隔着几十年的光阴往回看,这多像是一副闲趣村野图呀!
那时的光阴似乎多的只能用来虚度。春日朦胧的周末,撇了弟弟,早早做完母亲留下的家务,趁了山野空气清新,涉水去看花开。三四月的晨光,露水深重,略带了寒意,西苕溪雾蒙蒙的一片,趟过一行行打滑的青苔,冰凉的水意隔了雨靴直往腿骨子里渗。山脚下一丛丛云锦杜鹃火一样妖饶:梨花、杏花、桃花一树一树盛开,潮湿的空气里裹着淡淡清香。我从没有忘记过那个清晨,此后每每与人说起雾里看花,都会想起“孤山远影美如画”,只后悔没带了画笔,一笔浓里一笔淡里细细勾勒出她的曼妙。总晃荡至傍晚才回来,看夕阳不打招呼便洒落一大把,像掰碎了的金子,倒映在粼粼苕溪水面上。拎鞋,提了长长的裙,光脚走在浅灰色粗烁的沙粒上,指缝间的沙泥膈应的脚底生疼。时涨时退的苕溪水,一浪又一浪调皮的轻吻着敏感的指腹,没过脚背,没过脚踝,发红的脚底被温柔的相待着;岸边及膝的野草疯长着,点点野花相缀其间。这笃定的小确幸,再想起,也只觉得眉目如画。
水落而石出,妈妈会带着我们踩了浅滩处的大石头去西苕溪对面的千叶玩。舅舅就住在那里。每年冬天他都会凿冰捕鱼。也常会看见一些开了外地车的人带了厚帽子、厚手套、支一伸缩椅在冰层上钓鱼。也有在浅滩处坐了吱呀作响的竹筏垂钓的老人。这大概就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了吧!冬日暖阳下的西苕溪没有一丝风,好似一面大湖,暗蓝,寂静如镜。
每一个梦里,西苕溪清流而过,点点滴滴润泽着我们贫瘠的心田,像是母亲静默的注视着贪玩的孩子,一脸慈爱。或许那时起我便对远方生了好奇之心,渴望着有一天溯源而上,去探寻那些温馨的东西随着生活的潮涨潮落被遗忘去了何处? 长大后面对着如流光阴,不由得存了敬畏之心,每每想起素年锦时,一颗清朗的心也学会了将深爱珍藏,不会再轻易的与人提起过往,从来也不曾忘记。当看到孩子们在拥挤的体育场放风筝,我想起了你;看到同学们开着船寻找一条可以游泳的河,我想起了你;看到朋友在60多天里驱车2000多公里只为寻找与你息息相关的人,我想起了你。亲爱的西苕溪,你,是否一如当初?
前几天母亲的手骨折,回去看望她时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魂牵梦绕的你。暮色溶金,换上了最美丽的裙子,带上大宽边的水蓝色帽子,就像赴一场约会一样,怀着浪漫的心情去见你。越靠近你,心里越不安,我竟听到了刺耳的机器隆隆作响声。穿着高跟鞋,跑的好快,想去看看你,怎么会有机器的声音?再转一个弯儿,我就能见到你,心跳加快,慌乱,不敢再跑了,步子慢了下来,轰隆隆的声音仿若就在耳边,沉沉的却压在了心头。我怕,我怕看见面目全非的你。
沿着坑坑洼洼的黄泥路依旧走着,遍布的水坑、尖锐石子,脚步不再轻快。终于见到你,摘下帽子和眼镜,我就在你的视线里,怎么再见时你已不再是你,败落的景象让人禁不住泪如雨下。
两岸不见了十里杨柳树;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变的浑浊泛黄了;河床上杂草丛生,毫无半点生机;河面窄短,当初的玲珑曲线竟被切割成一段段的碎石路;原本可以躺在蓝天白云下筑梦的绿草地呢,怎么到处都是石头?原本没有高压电线杆的,如今多了厂房,抬眼望去,夕阳下的天空多像一张蜘蛛网呀,那一根根的黑色线路盘根错节着。一直往前走,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我就像踩着你的身体在往前走......
远远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转过身去,没有看到什么人,不想再走了,环顾四周没有一处可以坐的地方。取出包里的报纸铺在碎石路上,西苕溪冷冷清清的,不会有人出现,也不会有人看见坐在地上流泪的我。
刚坐下一会儿,手机响了,是舅舅的来电。他扯着嗓门大喊着:“我叫你那么多遍,没有听见吗?傻乎乎的一个人坐在地上,干什么呢?”我弱弱的说:“舅舅,我没有听见”。“左边厂房,我在2楼,你过来吧!”收了报纸,向厂房走去。厂房边上有好多的大型机器,有几个年轻男人穿着土黄色的工装,见我走来就冲着我笑,我有些不好意思,脸发烫,该不是脸上挂着泪痕吧?摸了脸又吸鼻子,用力掐着手心,暗自懊恼了几秒钟,便走过去和他们闲聊,他们告诉我这里的机器都叫什么名字有些什么用处,比如碎石机是用来粉碎大块石头的、开采机是用来挖掘河床细沙的,还有一些机器的名字太过拗口,听过也就忘了。聊了一会儿后,我才发现,原来那衣服是军绿色的,只是都染满了黄色的机油。闲聊时,有个男人一直把手背在身后,若不是他的工友递给他一支烟,我想我是不会见到那双手的:肤色两极分化,指关节粗糙肿大,指甲外翻,五根手指都是油腻腻的黑黄色,指甲缝里都是黑色的泥垢。趁着他点烟的间隙,匆匆去见舅舅。
舅舅正在打电话,还是扯着那样的大嗓门,总感觉他再大声一点儿,门都会晃动了。他斜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泡了茶又洗苹果,指着凳子示意我坐,说着电话就出门去了。站在二楼的窗口定定的看着远方,那荒芜着,满眼石头山的,真是我记忆中温暖的西苕溪?那些徜徉在西苕溪逐水流的过去与现今的惨不忍睹一幕幕在眼前回放、重叠,耳边回响着当初躺着筑过梦的河畔大石头一块一块被碾压、粉碎的声音。
舅舅的大嗓门突兀的在背后响起,惊到了我,思绪也由此被打断了。他倚着墙说:“我都大半年没有见到你了,晚上去家里吃饭吧?让你舅妈做糖醋排骨吃,好不好呀?”斜阳余晖从窗台间倾洒进来,茶温、落地的阴影,对面的他还是那样瘦,干红的脸,眼角眉梢刻划着细密的皱纹,两鬓的头发已全白,发现我在看他时,不自觉的咳了几声。我笑着说:“舅舅,妈妈做好了饭,在等我回家。以后再去吃舅妈的糖醋排骨吧。”他又问:“妈妈的手,好些了吗?”“没事了,石膏已拆除,注意休息就行。舅舅,西苕溪怎么变这样了?”舅舅说:“你知道林斌吗?前段时间听人说开采石头卖黄沙能赚大钱,他就集资开采了这西苕溪。”“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唉,我老了,不中用了,在这里混口饭吃吧!”说话间,妈妈打来电话,催我回家。告别了舅舅,走过一段高低不平的碎石路、走过大小不一的泥水坑,青灰天色层层暗了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股不可名状的凉意透过记忆刺啦啦的破空而来。
西苕溪是太湖上游的重要支流。发源于安吉县永和乡的狮子山,从西南向东北流入太湖,是湖州市及其沿河居民的主要饮用水源。西苕溪干流和无数条支流在安吉蜿蜒流淌,流域面积占县域面积的97%。一直以来喝着源头水,想着下游人,是我们护水的朴素哲学,我们懂得取舍。水,在无形中积累起了一方文明的实践。人与水一样,原本是可以这般单纯清澈的。
忽生了悲意,为你,也为我们的村民悲哀,他们失去了惟一的一片净土。我不知道在每一个炎炎夏日,孩子们去哪里摸鱼捉虾?那里又是否会允许他们肆意放飞梦的风筝?不知道当初凿冰钓鱼的人去了哪里?更不知道那些吱吱呀呀作响的竹筏漂去了哪里?
记忆里,我还在想念,想念从前的你,绿草茵茵、碧水清清的你。我还想象着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在你的怀抱里,和心上人一起仰面躺在软软的青草地上。隔着草叶感受泥土的湿软、清香,让他也感受到你的气息,如我一般爱上你。
亲爱的西苕溪,你还会再回到记忆中的样子吗?不要让我再哭泣,不要让我们的村民无处可寻依,看到如今的你,只觉得眼眶里又溢出了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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