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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风过而不寒散文
芳菲落尽,一回首四月已走远。任细雨亲抚绿叶,任风筝逐鸟远去,任和风轻送异乡,任——晃若梦,啼哭与沧桑却如隔世。但是我在异乡,你的牵挂依旧是那风筝的线,你的叮嘱依旧风过不寒……
庭前叶依旧,远水不断流。轻衣幔裙依稀,秀发轻扬却若梦,眼前早已容颜失色,鬓发槁枯,惟独那叮嘱细语,惟独灶前灯下,变形之手指触面,余温依旧从前。
恨长天易老,我如何才能留住你的脚步;爱风过不寒,我如何才能侍你床前?呱呱坠地的瞬间,我无知无觉,就连看一眼世界的力气还是来自你喂的第一滴奶水。摇摇学步,你用希望的目光鼓励,你用丰收的心情等待,你其实只用微笑赞许,赞许我每迈出的一步。
我知道世上最讨厌的地方,却是你不厌其烦地抱着我走进,每一针打的都是我屁股,疼的却是你。我喝第一口药曼陀螺时吐了你一身,你却笑了。你笑着告诉我时,已是白发苍苍,苍苍白发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是这个世上最纯的爱。
几回回,我摘了别人家的瓜,你赔瓜;我打了别人家的孩子,你赔礼;我搞坏了别人家的玩具,你赔钱。每一次,每一次你都要告诉我一个道理,成长不是一蹴而就,未来有风,有雨,也有霜露,每一次邂逅即多一次记忆。
春去春又回,檐下雏燕,即使别巢一年,却依旧会在来年重返。若你在远处等我的地方,亦是我永远的巢穴。你盼归,你望眼欲穿也只是为等我回来做一顿美味,然后在一旁静静地看我细细咀嚼。于我,是一种享受;于你,却是一种甜蜜。
灶台的阴谋在你结婚的那一刻就已昭然若揭——它早就发誓要夺走每一个女人的青春,你却飞蛾扑火,甘之若饴。你为你的男人,你为你膝下的娃,任灶台慢慢吞食你的美丽,直至多年后化作一张薄薄的照片夹在娃们的笔记本里,任世界去后悔,去慢慢心疼。
岁月流转,时光荏苒,你用弯臂护着我们慢慢长大,可是现在你的弯臂却永远无法伸直;你弯腰在土里汗雨淋漓,可是现在你只要一直腰,就疼得直冒汗如雨;洗尿布时冻裂的手指,任如今再多的润肤膏也是枉然。有时,我天真地想你所遭的这份罪,为什么疼的不是我?
夜静如处子,每每不安的却是你。窗外虫鸣,这是你托它们催我早眠么?云天暗淡,这是你帮我扯下的窗帘?风吹面不寒,这是你宠我的手掌?
哦,五月,风过而不寒,不寒的是你在千里之外的牵挂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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