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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只幼狐的命运散文
灌渠下的草丛中,偶然发现有一个深深的洞穴。战士们心中忐忑怕是管涌,慌忙扛起铁锹去查看。
人们发现洞口附近有许多兽脚印,像朵朵梅花印在沙土地上。
啊;原来是狐巢!
有人提议用水灌,有人说用烟熏,阿毛说这么多壮小伙,用锹挖吧。
洞穴很深,越挖里面越宽阔,除却脚印还是脚印,其他什么也不见。大家准备把洞填实,收工回去。忽然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挣扎着爬出洞口来,接着两只,三只共有九只可爱的幼狐爬出洞穴。
大家捋胳膊挽袖子来抓,它们瞪圆了蓝灰色的双睛,跳起身来又叫又咬。尽管它们个个表现得勇敢非凡,费尽了吃奶的力气顽强抵抗,但仍然无济于事,最终全部做了俘虏。
老狐狸也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围着人们前窜后跳,忽左忽右地挑衅,看到人们铁锹在手又不敢太靠近前,尾随着人们跑进连队。
阿毛算了一笔帐:一只草狐皮卖到供销社十二元,九只一百零八,到了三九寒冬就可以换作钞票。
九只幼狐被装进水车斗里,口沿用8#铅丝扎牢。直到人们认为万无一失了,方才纷纷回到宿舍安歇。
当晚来了不知多少野狐,东边也嚎,西边也叫,它们招兵买马,开展各种演唱技法的大比拼,花腔怪调此起彼伏。立时遍野惶恐,人们倍受四面楚歌困扰,无奈歌声通宵达旦,简直吵得翻了天。它们聚集了所有精锐部队,孤注一掷地来拯救它们的孩子。
关押幼狐的水斗是汽油桶改装,进水口只有碗口般大小,八号铅丝扎得坚实牢靠,人们并不理会嚎叫的野狐部队。
天亮起来查看,不可思议,幼狐真的集体越狱了。水斗车口沿的铅丝被咬断两根 。
走近前,听见水斗中仍有微弱凄惨的哀鸣声传出,是第九只幼狐,最小的那只。原来它们有成年狐狸出外猎食,留下一只母狐照看所有孩子的习惯,所以九只幼狐并不一般大小,被留下的这只最弱小。
经分析,水斗口小,老狐狸只能把头钻入,身体却无法潜入其中,只得靠幼狐跳起来,老狐用嘴接住,把它们一只只叼出水斗来。第九只幼狐在抓捕时,后腿受伤跳不起来,被留在水斗里了。
生离死别,不知当时何其惨痛乃尔!出于怜悯早饭用发糕泡菜汤喂它,它吃得风卷残云。
清晨,人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下地去了,我借故去蹲茅厕,为的是想做件好生善事以弥补些人类的粗暴。
野兽毕竟也是世间生灵,何不与之平等待遇呢,推己及人,情同此理嘛。
人不知鬼不觉地把第九只幼狐放掉并不难。可惜它的一条后腿脱臼了,放生也难以活命呀,怎末办?
再笨的人也有急中生智的时候,我把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手脚并用,膝盖抵住它的脖子,怕它咬。右手抓住它患部大腿,左手使劲牵拉它的小腿它死命地叫唤。
放开它,见它一步三摇地走向草滩 。慢慢地它跑起来了,转眼间钻进草丛不见了踪影。哈;我医好了它!
那天晚上,一位芝眉星目的老者,领着个垂髫童子来道谢,说要报答我的大恩大德,许我日后高官厚禄。
我追问原委,老仙翁却深施一礼,携童子飘然而逝,留下一串呵呵笑声。
为何要用高官厚禄玷污我的清白呢?历来的官僚们有几个不营私舞弊的,厚禄则更如粪土一样肮脏。如此屁话出自仙翁之口,实在有损仙家清白。
我喊仙翁留步,想当面抢白他几句,忽然听得窗子上“哗啦”一声响亮,毛扎扎一颗巨大头颅探进屋来,瞪着蓝森森的眼睛,口中吐着血红的舌头,和我面面相觑,它是一只积年的老狐狸精?
我被吓醒,听见窗外有人笑闹,原来是南柯一梦。
梦终归是梦,虚无缥缈。第九只幼狐能否长大才是我最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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