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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糜面情散文
糜面甜馍馍,或者糜面碗砣子,那些记忆里熟悉的故乡美味,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成了往事的回忆。
——题记
八月,是秋收的季节,故乡的田野里,糜子,土豆,谷子,玉米,高粱,荞麦是一片片丰收的喜悦。行走在田间小路上,随手折一穗糜子,粒粒饱满的红色糜子光亮,经不住吃了几粒糜子,慢慢的咀嚼,原有的甘甜慢慢的渗入心脾,不知不觉让我回想起了很多关于糜面甜馍馍的往事。
记忆里父亲每年春天种农作物都不会单一的去种,当然糜子也少不了种,不过种的不是太多,大多时候只种一两亩而已。做为一种辅助农作物,只是增加点经济收入而已,除此之外就是能在盛夏能有一碗开水烫甜糜面馍馍吃。从播种到收获,父亲一手负责田间管理,母亲只是除除草,糜子熟了的时候收收糜子而已,能做出一锅香甜松软的糜面甜馍馍那可缺少不了母亲灵巧的双手。母亲是村里的老厨师,做的一手好饭菜,做馍馍的手艺更不用说了,尤其是做的糜面甜馍馍,更是一绝。
小时候家贫,白面只能在逢年过节才能看到,平日里吃的最多的就是包谷面馍馍,母亲为了改善我们的伙食,时不时的做一次糜面甜馍馍。对于吃腻了包谷面馍馍的我,糜面甜馍馍很自然的成了我解馋的佳品。记得母亲那时候做糜面甜馍馍的过程,母亲做糜面甜馍馍时,先把糜面用开水烫好发酵半天后,在锅底放上烙馍罐,烙馍罐中盛上一半水,然后把和稀的糜面顺着烙馍罐摸成厚厚的一圈,开始猛火催热,渐火慢烧,最后停火温烘。约一个时辰后,便用锅铲将满圈的糜面馍馍划成大块,便成了约一筷子厚焦巴、黄丛丛的糜面甜馍馍。这样做成的糜面馍馍,吃起来特别酥甜,吃起来特别清凉,现如今的故乡人在盛夏都宁可吃糜面甜馍馍而不吃白面馒头,因为糜面甜馍馍揉碎后用凉开水烫一会,吃起来香甜,有种入口生津、冰凉清爽的味儿。中医上说,糜面能清热败火、祛痰生津,是上好的清火养生食品,常吃糜面,利于心肺降火,有益身心健康。
儿时读小学,学校在几里之外,离家远中午不回家吃饭,所以每天早上母亲给我在书包里装好午餐。中午和同学们一起去学校后面的打麦场里吃午餐,家庭富裕的孩子吃的白面油馍馍,看着自己书包里的包谷面饼饼,很多时候自卑的不敢往出拿,不过那时候母亲腌的一手好榨菜,所以都不用我开口,他们拿着白面油馍馍跟我换榨菜吃,不过他们挺喜欢吃母亲做的包谷面馍馍,如果我拿的是糜面甜馍馍,他们往往会争抢的吃。有时候看到同学们吃白面油馍馍,回家撒娇让母亲做点包谷面油馍馍,母亲看着我可爱的样子,母亲总会用剩的不多的糜面给我蒸一碗糜面碗砣子,让我解解馋。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不经意间,我走过了艰辛的岁月,步入初中的大门。乡镇离家很远,只能住校学习。我和弟弟上了初中,基本上每周回家,用破旧的自行车捎来母亲早已为我们准备好的白面大饼。我们兄弟同时上学,家里经济仍然十分拮据,学校的生活,上灶吃饭只是偶尔的调剂,每天主要的伙食还是靠母亲烙好的白面大饼还有那一块块我最爱的糜面馍馍。记得有一次周末回家,母亲便早早起来,和好面,为我们兄弟准备一周的馍馍。印象中母亲从吃过午饭开始,站在灶火门前一直忙活到下午,直到那些和好的面烙完。母亲烙完白面大饼,接下来就是做我最喜欢吃的糜面甜馍馍了,一旁帮着烧火的我,一不小心打翻了灶台边的烙馍罐,掉到了地下,摔成了碎片,我急得快要哭了,母亲安慰我说:“打碎了就打碎了,只要你能考个好学校,就对的起这个烙馍罐。”那个烙馍罐可是从我祖奶奶手里传下来的厨具,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古董,但它陪伴我家人走过了三代,最后毁在了我的手里,从那一刻起,我暗下决心,发奋读书,绝对要对得起这个陪伴我家人三代的烙馍罐。
在去外地读书的那年,父亲送我去学校,到宿舍里,父亲从书包里掏出母亲为我烙好的糜面甜馍馍,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我从食品袋里拿起一块糜面甜馍馍,当时,咬了一口哽咽着吃不下去,泪在眼眶里打转。母亲的糜面甜馍馍,一直陪伴我走上了工作岗位,现如今每每回家,母亲总会烙些糜面甜馍馍。
现如今生活在车水马龙的大城市,盛夏之余妻子总会做些冰粥之类的降暑食物,就是从来没有做过糜面甜馍馍,我知道妻子不会做,也就不强迫妻子去做。不过杂粮面馆里糜面甜馍馍多的是,可每次妻子买回来,总觉得吃不出熟悉的味道,少了母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