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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那远逝的吆喝散文
楔子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社会变革阵痛,一个又一个村落消亡、没落,而留存在记忆深处的乡村印象,最是那农闲时节,手艺匠人蹿乡串村讨生活的吆喝。
很久很久以前,乡村人贫穷困苦却真情流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家家户户习惯了倾听和等候,从村头村尾传来由各种各样的匠人口中喷发出来,那种亲切中蕴含苦中作乐滋味的吆喝。
那个年月,乡村有乡村的幽默,乡里人有乡里人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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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
叮当,叮当,叮叮当当,伴随两块铁片敲击声,村子里便响起冲天吆喝。
弹棉花喽……旧棉花、新棉花,烂棉袄破棉裤旧被子,有要弹的不咯……一床被子一块钱,可赊可欠,不暖和不要钱。嫁女娶媳妇儿,五床六床不多,八床十床不少。
从年头到年尾都戴着一顶早已分不清颜色还布满了棉花绒毛的帽子,身背一张约两人长短的木制弹弓,上面吊着二只木锤子直悠晃,村里人一看就分晓。还别说,弹花匠最会吆喝。
有生意了,从主家借来四条高凳,铺两张门板,木锤敲击弓弦,嘭嘭的旋律中,村里人躲得远远的,只有纷纷扬扬的棉絮碎屑在空中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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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
剃头匠来了,不管熟李生张,无分聚居独户,老远就能听到那抑扬顿挫的吆喝。
不要问价,约定俗成几年不变,细伢子五分,学生一毛,大人的不一样,剪分头两毛,刮光头一毛,理平头一毛五。
找一光线明亮背风处,师傅掀工具箱,摊开推子剪刀剃刀四五样,挂出那条油光发腻的荡刀布,生意马上开张。
可以包年也可零剪。你说什么?哦,是的,秃子不要钱。师傅的回答一本正经。
哈哈……秃子还要剃头,旁观的大人大笑不止,细伢子更是乐了个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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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
在所有匠人中,织补匠最爱吆喝。
补锅,补鞋,补伞,补碗,织垫子修垫子……乡村人家要织补什么就有织补什么的匠人,这班还没走,那班又已进村,似乎是在比试谁的嗓门更宏亮。
烂盆子、破盅子、碎罐子,有要补的不……乡村人来钱不易,一分钱总是想法要掰成二分三分用,碗破了缺了,得补;铁锅薄了漏了,也得补。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能自己动手不请人,不能自修的少花钱请人补。
那个年月,要修补的以几块钱一双的胶鞋、塑料凉鞋为主,套鞋都不多,几十块的皮鞋更是少见。
补鞋匠来了,最高兴的是村里半大不小的孩子,花一毛两毛从师傅手中买橡皮筋。干什么?做弹弓。有了弹弓,就能打小鸟,捉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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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
收废品,收废品,烂铜烂铁烂锅子,废书废纸废塑料,旧衣旧裤旧棉花,收废品喽……一口气念下去不间断。精畅神足,收废旧物品的荒货佬最能吆喝。
还有那做小卖买的货郎担,吆喝也是顺溜溜:大针小针,彩色团线,花布市布,油盐酱醋合合油,糖果饼干雪花膏,快来买呵……
这两种吆喝声,既是婆婆老老、少女妇人的最爱,能换东换西,尽心选择,愉悦欢乐,更是孩子们的期盼,心里痒痒的,想方设法要从大人的口袋中掏零食。
当然,还有一些匠人如裁逢、木匠、砌匠、蔑匠,从不走村进户,需要恭请预约;更自在的要数铁匠,在自家屋里建座火炉,支个铁砧,买回来一烧就直冒浓烟的焦炭,坐等上门生意,叮当声替代了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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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古哉古,今亦古,无古无今,无今无古。慎哉,今亦古而后之师矣。”
今日的乡村,没有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物质生活日益丰富,却欠缺了一份自然意境的纯真质朴,唯有麻将声声,再也听不到村头寨尾那种让人熟悉而又令人兴奋期盼的吆喝。
没有了吆喝的乡村,单调,苍白,平淡,寂寞,少了一些强劲活力,少了一些盎然生机。
令人难已忘怀的乡村吆喝,那是一曲古老而苍凉的民族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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