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椅散文

竹椅散文

　　我想、等老了可以悠闲地躺在竹椅上晒太阳、品茶，应该是一件令很多人都很期望的事吧。而这样的情景充斥在我的童年里。

　　我的祖母是一个很清高的人，或许这样的形容不是很贴切，但是这是我最真实的感觉。从我记事开始，这个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的老人在我脑海里添了很多磨灭不掉的印记。

　　她的随身物品不是很多，只不过是一块干净的手绢、几根银制的发卡，一个用了几十年的搪瓷茶缸，一身民国的衣裳，最让我难忘的是那一把老竹椅。听说这是我祖父还在世时亲自做的其中一把，也是仅存的一把。

　　不知是年代久远脱水了还是什么原因，这把椅子很轻，很轻很轻……轻到在我能体会世事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错觉这就是灵魂的重量。小时候我重复最多的事就是清早把这把椅子从祖母的房间里搬到门口的宽阔场地上，再到黄昏的时候搬回去，就像每天的必修课，却乐此不疲。

　　那时候我经常坐在门槛上背唐诗给祖母听，说着在学校发生的一些值得一提的事情。她总是慢慢的摇着蒲扇笑着听我说，后来我回想起有关她的事好像从未在她脸上见过严厉，总是笑眯眯的，给人的感觉就像一阵风，很轻很轻……

　　每次我做完作业或者背会一首新诗的时候就会讨好的跑到她的跟前和她说，而这时她就会起身回到屋里，我知道她是去拿糖了，从那密封的瓷罐里。趁着机会踮着脚坐在椅子上，不安分的抚摸着竹椅每一根骨架的圆润，就像玉一样，凉凉的。表面上沁着一层厚厚的浆，我发现自己很享受这种感觉，痴迷的看着夕阳折射在包浆上晕出的奇妙光线。红彤彤的，就像余晖下祖母的那张脸一样，柔和。

　　有一次和伙伴们玩闹不小心打翻了竹椅，扶起来发现蹭出了几道新痕。莫名的生气，兀自的跑到屋里关起门来谁也不见。留的门外的小伙伴们不明所以，天晚了也就散了。直到后来新痕做了旧痕，也就没人记得和提起这件事了。只是不知道也没人数过，这把竹椅上有过多少痕迹，我想、应该和祖母脸上的皱纹一样多吧。

　　韶光总是易逝的，“莫叹白发早，应惜少年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比竹椅高了很多，也不用踮着脚才能坐上去了，甚至觉得坐着有些矮想换一把。而她是怎么坐住的呢？这一坐竟坐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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