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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流禅影为题目的散文
那是一个清朗的下午,我打听好了去慈禅寺的路,便出发了。慈禅寺在县城的东南角,距离县城不是很远,我便步行,也好领略这漆水河冬日的景色。漆水河流淌的地方是山谷,显然没有“三峡”的壮观,但也透出北方山水的清冷峻秀。溪水激发石头的声音,不似江南丝竹那样的欢快,而则是方特有的激越沉重。高山流水的音乐也只能来自南方山水,而只有苏武牧羊,昭君怨这样的曲子才来自北方的山水。因此南北的乐器也不同,南方欢快明畅的笛子、葫芦丝、古琴等,而北方则是沉重悲壮的唢呐、二胡、陶埙等。所以在这冬季的漆水河所发出的的声音正是北方乐器的所特有的声音,溪水冷峻呜咽,击打着石头,也拍击这寒冰。
然而就在这略带有一丝悲凉的山水里,却总能发现三三两两的白鹤在溪水边觅食,走近时白鹤轻轻的扇动起翅膀,优雅娴熟的向远方溪水飞去,或是盘旋在枯树寒林的山屏前,然后轻轻的落在松树的枝头上。怪不得这座唐朝的寺庙坐落在这幽深的漆水河谷之畔。仙鹤的栖息的地方,必然孕育着灵修吧。
漆水河两边都是些老核桃树,老白杨树,三三两两的站在漆水河岸边,跟着激越的溪流,跨过一座石桥,就来到了慈禅寺。
漆水河在这里形成弓形,绕着寺庙而过,在这弓形的“弓”处,形成深潭,,山上的古柏倒映水中,崖壁上的石佛也倒映在水中,两尊大的石佛微笑着看着这块山谷,树影、佛影都倒映在水中,这影影绰绰的在水般的画布上飘动,形成一幅幽美的画卷。寺庙背靠岐山,山顶古柏成林,树木丰茂,古木虬枝尽显历史悠长。唐永徽4年,这里的先辈在皇家避暑行宫的附近找了一个幽深而又灵秀的山崖旁边开凿起了石佛。而慈禅寺的出名正是因为这里有着两座石窟造像,两个石窟都有一个身高四米左右的石佛站立在崖壁里。佛像两侧各有一米多高的石窟中凿有小佛,侍立两侧,佛像背后的背光更是雕刻的熠熠生辉,佛陀慈眉善面,安详的微笑着站立着,服饰衣带线条明显,颇有“吴带当风”的神韵,我特意去触摸了佛陀的玉指,那个如香蕉般大的玉指,指甲纹理竟是那么的分明,我慨叹与当时工匠的技艺,竟然在这坚硬的崖壁上凿出了,栩栩如生的佛陀。佛陀的造型也是当时唐代所特有的的佛陀世容,安详静谧,粗苯朴拙,越来越像人,和人一样的面目,充满了幸福安详的表达,用李泽厚先生的观点来说,唐代的佛像拜托了唐以前的那种悲惨世界式的佛教塑像,面目狰狞,骨骼清奇,容貌迤逦,非凡间所有的人物,笔画中也表达出悲惨的故事展现出佛陀的伟大。而唐朝的佛陀却是“虚幻颂歌”世的,虽然佛像面目越来越像活生生的人,面目安详慈悲,但是这是为统治者赞颂的造像,他掩盖了百姓的真实生活,用安详的佛陀来麻醉百姓。
石窟周围还有一些小的石龛,凿有小的石佛,从石佛的伤口来看,千年来没少遭罪,而也突出了石佛造像被窃的独有特点,那就是佛像的头,往往是是被人割走,看着这座四米高的佛像头用水泥拼接在身体上,心里难受之极,再看眼珠也被人剜了去,我不知道石佛的头颅遭到摧残,眼睛也被人无情的剜去这是经历了多么痛苦的过程。慈禅寺在唐朝佛教兴盛的时候应运而生进入了一个辉煌鼎盛的时候,而麟游县的摩崖造像也在这个时候进入了高潮,千佛院摩崖造像、麟溪桥摩崖造像等等。僧人们和当地的百姓都在努力的凿刻着他们的信仰,小心翼翼的雕刻着,用尽自己的才华,雕出了旷世杰作。
先民们用无尽的智慧在这断崖石壁上也凿出了几尊小的佛龛,你攀登不上去,在这光滑的石壁上,没有可攀登的牵引,几尊石佛站立在高处的山崖上,注视着眼前这块灵韵的宝地,山上的虬木老树也盘绕着崖石,好像爪子一样死死的抓着这块状的山崖。
清澈的漆水倒映着山崖,倒映着山顶的古柏,也倒映着那些石佛造像,就这样你会看到佛陀造像做着禅门的手势,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仿佛给这山、这水、这树讲述着禅机。我想这禅机本身就很容易的被山水树木所理解。
不管是崖石间的古柏,还是崖石间的石佛,还是漆水河都是令人欣喜的。
我久久的注视着山崖上的佛像,也注视着山崖间的古柏,也看着快掉下来似的山石,令我不寒而栗,也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但是佛陀依旧安详的站在上面,不知道它还能站立多久,因为我感觉那些山石快要塌落下来。
我向两尊石佛行了礼佛之礼,我悄悄的离开了。我想去看看麟溪桥边的摩崖造像。
等过了一会儿,飞奔到麟溪桥摩崖造像的地方,我却找了良久才发现,原来是在那个废旧的厂房里面,征得看门人的允许,我进去到后院,去欣赏后院石壁上的石像。这里没有大的佛像,全是佛龛式的小佛像,在石崖的高低不同处有着大小不同的佛龛,佛龛里站着大小不同的石佛,最高处的石佛面目依然清晰可辨,但是低处的石崖上的刻字却隐约的能辨认出。
这些佛像经历了1前多年,起初皇帝来了在这石崖下面栓了自己的马,留下了拴马桩,后来陆续的有人在这里开凿起了石像,再后来经历了朝代的变化,新中国建立后这里建立起了国有工厂,这里又热闹起来,石佛们可以看到热火朝天的赶紧,也可能遭受过被破坏的命运,但是大部分还是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后来那座厂房逐渐的被废弃。现在也住着几家人,在这里还做些生意。
“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的确这时间的变化很快,人事的更迭也是很快的,石佛因唐朝的兴盛而开凿,唐朝的灭亡它们看到了,宋朝的兴亡也见证了,元朝的兴亡石佛也经历了,明朝是,清朝也是,民国更是,唯有石佛依然安详的微笑着注视着漆水,从不受干扰,见证了一拨人又一拨人。我们就是这样的,看似有年龄的差别,实则在某一阶段有差别,但是到了老了60岁退休后,60岁以后都没多大的差别,都被视为老人。早死30年,晚死30年在当世看来是有差别的,而在后世来看,早死100年,和早死100年都没什么差别,都是遥远的过去。这样来看,人生的寿命长短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如何在有限的生命力做出巨大的贡献,才是最重要的。历史上的那些文人都是早夭的,贾谊、王勃、海子、雪莱等,当然武将有霍去病之类的也是,但是他们虽然只活了20—30年却万世流芳,名垂青史,依然活在人们的心中,滋润着人们的心灵。历史上也不乏长寿的人,但是我们一个也却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还是我们要怎么活着才更有意义呢?
对于石佛来说,我们照旧也只是过客,就像它们经历过的那一拨又一拨的人一样,毫无概念。它们若真的具有心灵它们一定也会慨叹我们“俯仰之间已为陈迹”了。
看着石佛我不禁用手去触摸这石壁上的文字,很想知道它记载着什么,以便我对这石佛有个准确的了解。就在我抚摸石壁文字时,一层沙子飘落下去,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缩回了手掌,再看看那些近处的小佛像,面目也早已认不清楚了,我感觉我犯了了大错误,我毁坏了文物,而不断的自责。只好拍照,离开,不想再犯一点错误,愧对先民。
我在摩崖造像的边上发现县政府立的石碑云云这是文物保护重点区域,我则在心里感到惋惜。这么好的文物就这样,被扔在那里,不曾看去一眼。‘
麟游真的是好地方,这么多的文化景观资源,哪一个不是千年之物,那一个造像的水平不是极高的,怎么就如草芥一样的被遗弃在一旁,无人问津,非得让我这个行外之人,感到惋惜,愤愤不平。麟游真的是个好地方,守着这么大,这么多的财富而不知道利用,真难道就真的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吗?而就算伯乐有了,但是伯乐也只是一个无职无权的书生,又如何让“千里马”发挥作用?我不想再看到这些摩崖造像继续风化下去,也终将成为沙土,我还想着人类艺术珍宝留存下去。守着这么好的宝贝而不用委实让人扼腕叹气。
唉,我真想把石佛搬回家去供养起来,可惜我一挪动就成了犯罪,但是那些能保护的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中国还有多少类似于这样的景观还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被淹没着呢。
在这里,你将透过我的文字,用你独具的慧眼和我一起发现、了解、探讨社会、人生。且行且思。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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