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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赏雪写景散文
昨夜,冬雨里,揉进了晶莹的雪粒。正惊呼冬之精灵的莅临,不多时,又惟剩冬雨潇潇,让人遗憾叹惋。
石门坊飞雪满山。清晨,接到文友相约进山赏雪的讯息,还在猜测,城里初雪霏霏已让人欢欣,山里的雪又是怎样呢?
车进谭马村西,田野里白雪皑皑,柿树上红灯盏盏。去景区的道路,积雪厚实,路滑难走。只能泊车,徒步前行。
偌大的停车场,十月观赏红叶时,车挤为患,如今竟只三两而已。
走上蜿蜒北去的盘山路,才发现,昔日宽敞的柏油大道,让大雪填补得更宽更广。北风里的雪花,密密斜织着,直钻你的衣领袖口,清凉生疼,一打一个激灵。
山坡上,沟壑里,高大的柿树,擎着红彤彤的诱惑。飞雪里,喜鹊喳喳,呼朋唤友,分享树上的柿肉,又喜衔美食归巢。路畔,更有殷红的黄栌叶,随风摇曳着,像顽童冻红的小手,惹人爱怜;零落的红枫,像火苗,跳跃在树梢间。这景致,在晶莹的雪幕下,灵动飘逸,让人兴趣大开,踏进积雪,去追拍这罕见的景观。
一阵鸟声喧哗。抬望眼,但见鸟雀如乌云,自山里飞出,黑压压飘来,足有二三个足球场大,真称得上鸟群出巡了。大家仰望着,仰望着,竟忘记了按动相机的快门。
走进景区牌坊,几株古老的核桃树,像白胡子老人,提着几只大红的灯笼,热情颔首,喜迎宾客。
进山门,风雪骤起。头上雪花扑簌,脚下咯吱作响。要不是带了眼镜,还真难以睁眼。秋浓时节,这曾经泼红嵌黛的山坳,如今卸掉丽妆,洗尽铅华,素面迎客了。
穿过绿竹掩映的山径,过石桥,狮子窝崮兀立眼前。正在为探险赏雪的勇猛精神自喜,却见厚实的雪路上,脚印串串,山坳深处,人语传来,哦,更有赏雪人抢前头。
石门坊,有朐人后花园之誉。晋唐以来,便有先贤名士游历,留有题诗碑刻。春日石门,前来寻芳赏花;夏日浓荫,在此溪畔纳凉;金秋赏叶,一年火爆风光;冬游石门,岂是满目凄凉?也许,担心同行寂寞,走遍峰顶深涧,熟稔古迹逸闻的胡老师,边走边讲述着有关石门坊的掌故传说。抢拍雪中残叶,定格溪中冰凌的我,嘴里呵呵应答,手眼却在追逐雪里的精灵。
山峦环绕,白雪漫漫。或似雄狮蹲踞,或似野马狂奔,或似游龙蜿蜒;似猛兽者,鬃毛雪色;如武士者,银甲披挂。黝黑突兀处,是苍松翠柏,点缀于峭壁悬崖。
走过红廊柱黛青瓦的同乐亭,循深谷拾级而上。严寒天气里,却有泉声淙淙。景区导游道,时下本为枯水期,近来雨水缠绵,山顶另天池早早开泉,温热的山泉水,盈漫出池,陡峭处,形成了不少小瀑。过了天顺桥,气温更低,遂结冰成凌。怪不得,进山后,左边溪畔,就挂了长长的冰凌,那晶莹剔透,几近儿时檐下的尤物,诱人摘来大嚼过瘾。
天顺桥畔,明时古斜塔,宛如矗立卡腰的将军,镇守在桥畔,呵护着景区天顺安详的岁月。穿过雪袍加身的丛林,气喘吁吁间,攀上了被称为临朐八大胜景之一的“石门晚照”。
立定喘息,见早有摄友架机拍摄。西侧古槐下,逄公庙与文昌阁比肩。虽无繁盛时节的寺钟悠扬,梵音回响,却于肃静安谧里,咀嚼回味那繁华过后的况味。人生历世,正如这山间黄栌,栉风沐雨,历经几多成长的烦恼,遭际几多红尘的烦扰,经霜打,沐风熏,百锤千炼,血脉贲张,泼红吐艳,联袂群山红遍。待朔风渐近,褪掉铅华,还原本来的从容冲淡,回归生活的本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平实才是本真,冲淡方能久远。正所谓,人间有味是清欢。
“快来,听泉。”似有若无的流泉声,涌流的是大山的温情,拨响的是天籁般韵律。涓涓细流,澄澈温润,薄雾萦绕,悄然消失于白雪石隙间。流泉无弦万古琴。这泉声,这琴鸣,曾拨动了多少圣贤居士的离愁别绪,招惹得游人徘徊复徘徊,恨不能与仙居的知府为邻,与盘桓于此的僧侣为伴。洞窟为宅,清心穴居,山泉烹茶,岩林为卷,虫鸟为乐;春看花开,夏聆蝉鸣,秋赏萤火,冬日听雪,举一杯山柿酒,斟一盅玫瑰茶,披一身薰衣草,当月把盏,临风啸歌,陶然不知寒暑…
天向晚,风雪紧。导游提醒,更有赏雪胜景在前头。遂手拉衣牵,攀上东麓栈道,过仙人桥,眺望雪漫层峦,急急奔向透明观景台,那儿,可俯瞰全景区的大雪景致;再匆匆奔向三亭览胜景区,那儿可是春秋赏月的胜境,大雪朦胧的时节,定别有一番风韵。
奔走间,忽闻群鸟啾鸣,但见纷飞雪幕间,褐色鸦群山外归来,盘旋俯冲,循序归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