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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还算待我不薄美文
美文,《法汉词典》译为“纯文学”,法文《拉鲁斯普通名词大词典》中的定义是:“文学、修辞、诗歌艺术的总体,”修辞和诗歌也可以由“文学”来概括。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老天还算待我不薄美文,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袁飞飞到门口,敲了敲门。
屋里没动静。
袁飞飞又敲了敲。
里面还是寂静无声。
小六吓得浑身哆嗦,“少爷该不会……该不会……”
杨立一竖眉,“休得胡说!”
小六缩起脖子,不敢再想下去。
袁飞飞叹了口气,对小六道:“你们先下去。”
小六还想说什么,杨立已经点头,拉着小六下楼去。
袁飞飞再一次轻轻敲门,低声道:“裴芸,开门。”她说完这两句,再没有其他动作,手掌覆在门上,面无表情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袁飞飞抬头,看见裴芸淡淡地看着她。
“你来了。”
若不是门口摆着的饭菜盘子,袁飞飞几乎会认为刚刚小六和杨立根本不曾存在。
裴芸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梳理妥当,不见一丝一毫凌乱。
袁飞飞进屋,关好门。
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摆着几本摊开的书,还有裴芸不离手的琉璃香盏。此时香盏里点了香,又是之前袁飞飞常常嗅到的那种沁人心脾的冷香。
袁飞飞转过身,看着裴芸,“吃饭了吗?我刚刚看见小六端着饭菜,没怎么动。”
裴芸摇摇头,低声道:“我吃不下。”
他缓步来到书桌前,坐下,手掌摩挲着琉璃盏,目光映出盏身上七彩流转的光芒。
袁飞飞站到裴芸身边,“喂。”
裴芸抬头,袁飞飞微微垂首看着他。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纵是块石头,也会有草在缝隙中生长。
“裴芸,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
“记得。”
“我有些记不清了。”
裴芸甚至淡淡地笑了出来,“你不愿记住过去,我明白。”
“我只记得那天你好似被我打哭了。”
裴芸“嗯”了一声,“你小时,凶得很。”
“我厌极了哭的人。”
裴芸又“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袁飞飞忽然伸出手,揽住裴芸的后脑,将他的头压在自己身上。这一个安慰人的动作,袁飞飞做得僵硬果断,半分温柔都没有。
裴芸脖子硬硬的,过了好久,才颤抖着双臂,抱紧袁飞飞。
夏日炎热,大家穿的衣裳都薄,袁飞飞清晰地感受到裴芸的战栗,还有透过衣衫,渗入里衣的眼泪。她没有说话,盯着桌子上的琉璃盏发呆。
“昨晚有人告诉我,我娘去世了……”裴芸声音很低,很轻,“他同我说,娘会葬在金家的祖坟里,我不能去。”
袁飞飞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攥得很紧。
“我娘死了,但他们不让我去看她。”
袁飞飞并没有从裴芸的声音中听见哭腔,也许他也同自己一样,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还不能完全接受。或者,他接受了这个消息,却没有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
“所有人都会离开我。”
袁飞飞低头,看见裴芸慢慢从她身上直起腰来。袁飞飞看着裴芸泛着淡淡猩红的眼角,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你哭了。”
裴芸淡淡一笑,“一年零三个月。”
袁飞飞回想了一下,道:“是我弄丢你送我的松石耳坠的那次。”她看着裴芸,道,“那是你太过于小题大做,我弄丢东西又不是一次两次。”
裴芸“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袁飞飞凝神看了裴芸半晌,道:“你这样不行。”
裴芸转头。
“死的总归不是你,那一切还好说。”
裴芸听见死字,手指一抖,抓住桌上的琉璃盏,放到自己身边。袁飞飞看见他这古怪的举动,心中不耐,一把把香盏夺来,裴芸的眼睛紧紧盯着香盏。
袁飞飞道:“你总捧着它做什么,再抱我就砸了它。”
裴芸看见面容冷漠的袁飞飞,苦笑道:“如今我也就这一样心爱之物,你还要砸了它。”
“我砸了又怎么样?”
“若是换你来,砸也就砸了。”
山河自古不皱眉,到底岁月催心老。
对于像袁飞飞与裴芸这样的人来说,少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情义恩怨夹在幼稚的心神中。本藏得好好的,可若是碰到时机,一指戳皱春江水,那霎时间,十之几岁,便已如同过了半辈子一样。
裴芸淡淡地看着袁飞飞,似乎什么样的回应,他都已不在乎。
琉璃盏就在袁飞飞的手里,从香炉中透出的烟缕,在两人单薄的呼吸下,轻轻拐弯盘旋而上。
袁飞飞在想什么。
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想。
过了许久,袁飞飞终于道:“裴芸,可是因为我自小到大,一直陪着你。”
“在我身边的人有很多,但你只有一个。”
袁飞飞神情恍惚,点了点头。
裴芸看着她,“你在想什么?”问完,他又拐了个方法,道,“你在想谁?”
袁飞飞摇头。
裴芸看着袁飞飞,不可抑制地笑了一声,笑中满满皆是自嘲,“我这一辈子,看来都是给人做嫁衣的命。不管是这里,还是你。”
那天,袁飞飞一直陪着裴芸。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干干坐着。
裴芸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脸色憔悴极了,坐到最后,身体在凳子上打晃。袁飞飞就拉着他到床上休息。裴芸躺在床上,神情恍惚,袁飞飞坐在床边看着他。
裴芸无力地笑了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飞飞道:“第一次见你,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裴芸轻轻“嗯”了一声。
袁飞飞起身,裴芸下意识地拉住袁飞飞的手,袁飞飞转头,裴芸低声道:“你去哪儿?”
“去给你拿水,你嘴上都裂开了。”
裴芸这才松开手。
袁飞飞到桌边倒了杯水,回来递给裴芸,裴芸喝了小半杯便放下了。
“不吃饭,连水也不喝,你是真要做神仙了。”
裴芸躺在床上,道:“你来之前,我试着吃了些东西,但胃里难受,都吐了。”
“再吃。”
裴芸被她逼得笑了,“吃不下。”
袁飞飞道:“那就睡觉,睡醒了就饿了。”
裴芸摇头,“不睡。”
袁飞飞的提议被接二连三地否定,怒从心中来,眯起眼睛就要发火。但见裴芸面色苍白地躺在床帐之中,想起他经历的事情,又有些心软,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好声道:“睡下休息一会儿,你现在这样你娘也不愿瞧见的。”
裴芸道:“你何时走?”
“嗯?”袁飞飞挑眉道,“怎么,要赶我走?”
裴芸淡淡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是赶,还是留,其实两人心中都明白。
“我不走,你睡吧。”
裴芸拉着袁飞飞的手,袁飞飞低头,看见裴芸白皙修长的手指。
“飞飞,你陪我可好?”
袁飞飞道:“我这不是陪你呢。”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朝外面看了看,道,“日头都快落了。”
窗外,火红夕阳铺洒开来,漫天的红云拨弄出一片寂静的天河。
袁飞飞感觉到手被拉了一下,她转过头,正好看见裴芸温润如水的眼眸。她微微一愣,身子就被拉了过去。
袁飞飞倒在裴芸身上,裴芸扶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床上。
袁飞飞翻了个身,躺在裴芸的腿上,面无表情道:“做什么?”她的手还被裴芸拉着,能清楚地感受到裴芸手臂轻微的颤抖。
“不做什么,你陪我一同休息。”
袁飞飞没有说话。
“飞飞……”
裴芸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说。比如当初,那个乞丐狗八被人打得半死,袁飞飞照料他整整三天。又比如凌花一次莫名其妙地走失,袁飞飞为了不让她被楼里处罚,不眠不休地找了两天,终于在金楼奴才发现之前将她带了回来……
裴芸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最终,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两个字:飞飞。
袁飞飞盯着天棚,看了好久,最后坐起身。在她坐起来的一瞬,裴芸手倏然握紧,眉目之间,悲戚莫名,好似抓着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袁飞飞看他一眼。裴芸垂着头,发丝凌乱,胳膊抖动不停,嘴巴一张一合,好似诉求。
“你拉着我做什么?”袁飞飞道。
裴芸低声道了一句“抱歉”,可依旧没有松手。
袁飞飞道:“你总得让我把鞋脱了吧。”
裴芸一愣,抬起头。袁飞飞还是往日那副神情,道:“你拉着我,我怎么脱鞋?”
裴芸迷茫地松开手,看着袁飞飞把自己的鞋子脱掉,然后回到床上,躺在自己身侧。
“飞飞……”
“怎么?”袁飞飞道,“你不是让我陪你休息,快躺下睡觉。”袁飞飞打了个哈欠,侧着身子面朝墙,闭上眼睛。
裴芸躺在她身旁,看着袁飞飞的后背,泪如深夜的凝露,无声而下。
结果,一直到下半夜,也只有袁飞飞一个人睡得踏实。
裴芸的手安安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胸前,他无数次地抬手,想要覆在袁飞飞瘦小的背上,可又怕惊醒梦中人,只有静静地望着。
还好……裴芸心想,还好。
流水落花,惊鸿照影,在这漫漫无期的世路之中,幸好还存有当年的一抹情深。
袁飞飞在深夜醒来,迷糊之间转了个身,看见裴芸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袁飞飞刚要问他是不是又没睡,裴芸手臂一伸,将自己抱住了。
“你……”袁飞飞嗅到裴芸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她经常在琉璃盏里闻到的香气。比之张平,少了一分深沉,多了一丝柔情。这个简单的相拥,对于袁飞飞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她知道,对裴芸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飞飞……”裴芸在袁飞飞耳边低喃。
“嗯。”
裴芸将袁飞飞抱得紧了些,道:“老天还算待我不薄。”
直到袁飞飞离开,脑子中一直回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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